第四十三章 妙玉姑娘第1/2段
周延儒离去，一众士子围到张溥身边，有人问道:“乾度兄，挹斋公可曾答应助我等一臂之力？”
张溥冷笑道:“似这等久浸官场的老狐狸，岂会如此轻易就应承下来。”
众人闻此皆有些失望，有一年轻气盛的书生出声讽刺道:“哼，毫无我读书人的仗义敢言的气节，就这也配说是东林前辈，依我看如今的东林前辈们也不过如此，独有虚名而已。”
其余一众士子也是连声附和，讽刺周延儒胆小怕事。张溥只是冷笑并不作声，沉吟片刻，对着众人道:“如今朝中，东林诸贤尚未起复，现下以周延儒官位最高，既然他不肯，我等便自己来。”
一众士子对于周延儒的猥琐十分愤然，认为他没有读书人的气节，纷纷应和道:“对，不如我等自己来，今夜回去我便陈书。”
张溥双手下压，止住了群情愤慨的士子的呼喊声，朗声说道:“诸位稍安勿躁，只要我等上疏，天下有识之士，自然会响应。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鲁莽冲动，也不急于一时。今夜既然来此，也不能白来，不如我等对酒当歌，以诗会友，不醉不归，如何？”
众士子皆道:“好极，好极！”
这些士子有从江南来的，也有国子监的监生。江南士子大多喜欢饮酒作乐，放浪形骸，以不羁来标榜自己的风流，而国子监的士子自然也不甘示弱。
一时间厅堂里觥筹交错，杯盘狼藉。酒越酣，人越醉，在酒精的刺激下，这帮读书人渐渐露出了本性，越发的放肆起来。
这教坊司本就是风月场所，虽然歌妓舞妓或是色艺双绝的头牌姑娘多是卖艺不卖身的，但也有操持皮肉生意的姑娘。
这一帮士子吟诗作赋、猜枚划拳还嫌弃不够，竟然开始调戏起正在奏乐的伶人，更有甚者已经抱着操持皮肉生意的姑娘上下其手，没羞没臊起来。
张溥没有参与其中，笑着推开递到面前的一杯又一杯酒盏，沿着扶梯上了二楼，来到了妙玉姑娘的闺房门外，轻叩门扉，轻声道:“妙玉姑娘可在，小生张溥，求见姑娘。”
过了片刻，房门吱呀开了，走出来一个小侍女，回道:“公子请进。”
张溥迈步走了进去，屋里充斥着淡淡的檀木香，镂空的雕花屏风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烛光。
绕过屏风，细细打量一番屋里的布置陈设，张溥不禁感叹这妙玉姑娘还真是个有品位的妙人儿，比之他认识的江南名妓也不遑多让。
小侍女引着张溥在外间的圆桌前坐下，又奉了茶来。张溥屈身坐下，透过珠帘朝里屋瞟了一眼，女子的闺房映入眼帘。
但见一张精致的雕花木床，古琴立在角落，漆红的梳妆台前，一位身姿曼妙的姑娘正对着铜镜描眉。
等到装扮妥当了，妙玉才轻挪莲步，身姿摇曳地走了出来，双手叉于腰前，轻声细语地告罪道:“倒叫公子久等了，妙玉给公子赔罪。”
张溥站起身来，笑道:“无妨，无妨，能得见姑娘便是在下之幸。”
妙玉此时已经褪去了先前献艺时穿的一身朱红色大衫，换上了一身淡青色绣茉莉花纹的比甲，云髻上的璎珞也已卸下，只留了一只金花簪子。
妙玉走到桌前，拿起紫砂壶，十分优雅地给张溥倒了一杯茶，问道:“不知公子来此，有何贵干？”
张溥先前只远远地瞧过妙玉几眼，况且还有心事，倒没有太多关注。眼下这么近的距离仔细打量，眼见着这冰清玉洁的可人模样，顿时心里就酥了七八分。
这妙玉姑娘乍看起来冷艳清芳，可不经意之间眉宇之间流露的神色却端是妩媚撩人，既冷又热，冰火交融，这样的美人张溥自然未曾见过，一时不觉竟失了神。
“公子，公子～”
张溥从神游之中抽离出来，尴尬地笑道:“小生是特来谢妙玉姑娘的，今日小生设宴，得幸能让姑娘献艺，有劳了。”
妙玉笑道:“身在这教坊司里，以色艺悦人，是奴家的本分，当不得公子的谢。”
张溥又道:“妙玉姑娘过谦了，在下听姑娘的口音，貌似是江南人士？”
妙玉道:“奴家祖籍苏州府，父亲原也是朝廷命官。”
“哦，那为何会……”
“公子是想问，奴为何会沦落至此吧？了一杯茶，问道:“不知公子来此，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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