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归途第1/3段
《托尔德条约[]》的核心内容其实只有一句话“陆军自西方国境外取得的一切土地皆隶属于共和国,产权归于陆军”。
这份条约是新垦地行省政治生态的基石,也是奔马之国不断向西扩张的力量之源。
因此任何人想要在新垦地行省购买土地,都需要先到郡首府的陆军驻屯所购买“亩数”。
付清地款后,凭驻屯所提供的半份地契到郡之下的镇,在镇长、驻镇官的监督、公证下按亩数划定尚未售出的土地。
圈地完成后购地者就可以耕种,剩下半份地契会由镇长和驻镇官补完,并送还郡驻屯所。
地契在郡驻屯所确认、签押、漆印,再继续向上送往行省首府的驻屯军团总部。
军团总部将地契抄写、漆印、归档后会原路送还,经郡驻屯所、镇公所,最后还给购地者。
如此以来,完整的地契一式四份。原件在购地者手里,军团总部、郡驻屯所、镇公所各保留一份抄录件。任何一环损毁、丢失都不会影响土地所有权的认证。
只是这套流程严谨但繁琐,地契一来一回少则半年、多则一年。
但法律意义上不必等完整的地契返还,在划定土地的瞬间购地者就已经拥有并可以自行支配土地。
……
而帕拉图议事会判断土地价格的方式也简单粗暴,只考虑两个因素地形是丘陵还是平地?半公里内是否有水源?
近水平地单价高,远水丘陵单价低。
如果是森林,还需要再加上木材的价值及税。
道路、河流、湖泊及一切水体皆为陆军之财产,不予售卖。
而土地又被分为“田面”和“田底”两部分。购地者只拥有田面,田底同样不予售卖。
通过将土地产权分层,购地者只能耕种,地表下蕴藏的一切矿产仍为陆军所有。
还有其他种种限定条款,不一而足,堵死了任何侵占陆军利益的可能性。
……
经过吉拉德的仔细解释,温特斯才明白为什么本汀老先生要抢在其他人之前返回狼镇。
新垦地政府简单粗暴的土地定价模式,以及谁先圈上就归谁的售卖规则,等于是在大喊“欲购从速,先到先得”。
优质土地是有限的,但买地的人是无限的。郡驻屯所每年都在售出土地,好地只会越来越少。
光是今年就有七家庄园在驻屯所购买了更多“亩数”,本汀先生显然是为了能抢在其他人之前圈地才会提前动身。
“想来就是这样。”吉拉德双手一摊“现在各庄园的地都挨得近,周围能圈的地方有限,特别是本汀家。恐怕本汀先生也是被担心其他人先占,那样的话他家的地就不是完整的一块了。”
吉拉德和温特斯并肩骑行在车队最前面,没了车上的货物,车队的行进速度比来时变快了许多。
“那也用不着这样蝇营狗苟,提前和邻居商量不行?看来本汀先生是把其他人想得和他一样小气。”温特斯对此颇有微词。
吉拉德无奈地说“本汀先生也有苦衷,他家儿子多。而且有谁不想让自家的土地连成整块?零散天地耕种特别不便。河东、河西两村就有很多这种碎片地,村民余钱不多只能小块小块的买,到最后光是田陇就不知道占了多少地。”
农业常识属于温特斯的知识盲区,少尉并不明白什么是“田陇”,吉拉德不得不又给他解释。
“那南新和北新两村呢?”听了老杜萨克的解释,温特斯对于人均耕地更少的新教徒村情况十分好奇。
吉拉德感叹地说“那两村因为地少,所以干脆不用田陇。就拿几块石头划界,倒也没出过什么纠纷。”
“我要是想买地,是不是现在就应该转身回热沃丹?”温特斯开玩笑问道。
“你想买地吗?好呀!”吉拉德先是吃惊,后是惊喜,他高兴地拉着少尉的胳膊“我家的地和杜萨村之间正有一块没人占的地,可是块完整的地,而且还靠河。你要是觉得小,我还可以再卖给你一些。”
老杜萨克的热情让温特斯吃了一惊,他连连摆手“我就是开玩笑,我哪来的钱买地。”
“没事,我可以借给你。”
温特斯当然不能答应,他坚决推辞,吉拉德见状也不再强求。
看到老杜萨克颇为失望的模样,温特斯想办法转换话题“感觉大家状态不好,没有来的时候那么警惕。”
在热沃丹消磨三天之后,许多车夫、雇工还是杜萨克的精神都十分萎靡。
不少车夫哈欠连天、昏昏欲睡,无精打采地靠在车座上挥着鞭子。
有的杜萨克直到现在还没有醒酒,完全失去了来时的精悍和锐气。
温特斯在心中默数,发现杜萨克巡逻的频率明显下降许多,走了一头划界,倒也没出过什么纠纷。”
“我要是想买地,是不是现在就应该转身回热沃丹?”温特斯开玩笑问道。
“你想买地吗?好呀!”吉拉德先是吃惊,后是惊喜,他高兴地拉着少尉的胳膊“我家的地和杜萨村之间正有一块没人占的地,可是块完整的地,而且还靠河。你要是觉得小,我还可以再卖给你一些。”
老杜萨克的热情让温特斯吃了一惊,他连连摆手“我就是开玩笑,我哪来的钱买地。”
“没事,我可以借给你。”
温特斯当然不能答应,他坚决推辞,吉拉德见状也不再强求。
看到老杜萨克颇为失望的模样,温特斯想办法转换话题“感觉大家状态不好,没有来的时候那么警惕。”
在热沃丹消磨三天之后,许多车夫、雇工还是杜萨克的精神都十分萎靡。
不少车夫哈欠连天、昏昏欲睡,无精打采地靠在车座上挥着鞭子。
有的杜萨克直到现在还没有醒酒,完全失去了来时的精悍和锐气。
温特斯在心中默数,发现杜萨克巡逻的频率明显下降许多,走了一个上午也只有两骑来到前面巡视过。
“咳!农家一年见不到许多银币,手里有了钱就管不住裤腰带。”吉拉德提起这事就火大“所以我才三令五申不回到狼镇不许发赏钱和薪水,没想到还是有人拿我说的话不当回事!”
一直在马鞍上打瞌睡的谢尔盖听到这话突然来了精神“队长,你这次可想错了。人家是特意在郡治里就把钱发下去的!心思坏着呢!”
“什么意思?”温特斯追问。
“地主咋能会让佃农攒下钱?”谢尔盖嗤笑一声,神情十分不屑“佃农攒下钱买了地不就成了自耕农?到时候谁给地主干活?马上又要和赫德蛮子开打,打完就有大片便宜土地可买,哪个佃农不动心思?你说他们能不在热沃丹就把钱发下去吗?”
吉拉德的面色凝重“别把人都想的太坏了。”
“队长,你哪和他们一样。杜萨克的土地再少也是杜萨克,庄稼佬的土地再多也是庄稼佬。他们能跟咱们比吗?”谢尔盖抓了几下花白的额发,大大咧咧地说。
老头看了一眼温特斯,连忙补充道“少尉你和他们也不一样,你的手也是握刀把子的,他们的手都是扶犁的。”
温特斯笑了一下,他要是和这个老杜萨克计较早就被气死了。
吉拉德皱着眉头说“得去看看后面什么情况,怎么一上午了也没见几个来巡逻的杜萨克。”
说完他拨马就要车队后方走。
温特斯也正觉得奇怪,他轻夹马肋、拉动缰绳“我也去看看。”
逆着车队行进的方向一路骑过去,老米切尔先生差点气炸肺。
许多杜萨克根本就没在巡逻,而是把战马拴到大车后面,自己躺进大车的车箱里呼呼大睡。
吉拉德抄起一根小臂粗的大棒,见到偷懒的杜萨克劈头盖脸就打。
到狼镇不到两个月,温特斯已经处理了好几起和杜萨人参与的打架斗殴事件。至于平日里杜萨克打老婆、揍儿子那更是司空见惯。
使用暴力对于杜萨克而言并不稀奇,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吉拉德动手打人,而且还打得那么狠。
满身酒气的杜萨克往往只有等到棒子落在身上才惨叫着清醒过来。
他们先是吃惊,然后是愤怒,等发现打人的是吉拉德·普莱尼诺维奇·米切尔时又变成了羞愧。
挨揍的杜萨克会麻利地爬起来,一声不吭地挨打。
吉拉德就这样一路找、一路打,少尉根本没法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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