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之战(七十八)第2/3段
军士见这道人甚是奇怪,只得报至殷洪马前启奏道:“启千岁:有一道者要见。”殷洪原本就是道人出身,虽然更在乎自己的帝王血统,但也不能说对道门没有感情,忙命左右:“住了人马,请来相见。”
少时,就见一道者飘然而来,白面长须,上帐见了殷洪,打个稽首后就坐下了。殷洪亦以师礼而待。殷洪问道:“道长高姓?”道人也不直接回答,而是说道:“你师与吾一教,俱是玉虚门下。”殷洪闻言,连忙欠身,口称:“师叔。”
而后二人坐下闲叙,殷洪问道人:“师叔高姓?大名?今日至此,有何见谕?”道人见避不开,只得答道:“吾乃是申公豹也。你如今往那里去?”好在殷洪久在山中修道,却是不知申公豹之事,只是回道:“奉师命往西岐,助武王伐纣。”
道人见殷洪不知道自己的事,心下就放宽了许多,正色着对殷洪说道:“岂有此理!纣王是你甚么人?”殷洪如实答道:“是弟子之父。”道人闻言,大喝一声道:“世间岂有子助他人,反伐父亲之理!”
殷洪却是解释道:“纣王无道,天下叛之。今以天之所顺,行天之罚,天必顺之;虽有孝子慈孙,不能改其愆尤。”
申公豹却是笑道:“你乃愚迷之人,执一之夫,不知大义。你乃成汤苗裔,虽纣王无道,无子伐父之理。况百年之后,谁为继嗣之人?你倒不思社稷为重;听何人之言,忤逆灭伦,为天下万世之不肖,未有若殿下之甚者!你今助武王伐纣,倘有不测,一则宗庙被他人之所坏,社稷被他人之所有。你久后死于九泉之下,将何颜相见你始祖哉?”
申公豹这一番话,可谓得没有半点花哨,只是单纯地对殷洪晓以利害,但正是如此才最能动人,殷洪就被申公豹这一篇言语说动了心,一时间低头不语,默默无言;半晌过后,方才说道:“老师之言虽则有理,我曾对我师发咒,立意来助武王。”
申公豹于是问殷洪:“你发何咒?”殷洪如实回道:“我发誓说:如不助武王伐纣,四肢俱成飞灰。”申公豹则是笑道:“此乃牙疼咒耳!世间岂有血肉成为飞灰之理。你依吾之言,改过念头,竟去伐周,久后必成大业,庶几不负祖宗庙社稷之灵,与我一片真心耳。”
殷洪一时听了申公豹之言,就把赤精子之语给丢到了脑后。申公豹见殷洪已经有了主意,就趁热打铁地说道:“如今西岐有冀州侯苏护征伐。你此去与他合兵一处,我再与你请一高人来,助你成功。”
殷洪听闻居然是苏护,怒道:“苏护女妲己将吾母害了,我怎肯与雠人之父共居!”申公豹却是笑道:“‘怪人须在腹,相见有何妨。’你成了天下,任你将他怎么去报母之恨,何必在一时自失机会。”
殷洪一听,也是这么回事,便对申公豹欠身谢道:“老师之言大是有理。”申公豹说反了殷洪之后,跨虎而去,又去寻其他的应劫之人了。正是:堪恨申公多饶舌,殷洪难免这灾迍。
于是殷洪又改了队伍的西周号色,换成了成汤字号,过几日后到了西岐,果然看见城外,苏护的大营扎在城下。殷洪命庞弘去令苏护来见。庞弘不知就里,只是领命而去,上马到了营前,大呼喊道:“殷千岁驾临,令冀州侯去见!”
有探事马报入中军告知苏护道:“启君侯:营外有殷殿下兵到,如今来令君侯去见。”苏护听罢,心中沉吟良久:“两位殿下久已湮没,如何又有殿下?况吾奉敕征讨,身为大将,谁敢令我去见?”
只是又不好就这么算了,于是吩咐旗门官道:“你且将来人令来。”而后军政司来令庞弘入内。庞弘便随着旗门官一起来至中军。
苏护见庞弘生的凶恶,相貌跷蹊,便问来者道:“你是那里来的兵?是那个殿下命你来至此?”庞弘答道:“此是二殿下之令,命末将来令老将军。”苏护听罢,沉吟想道:“当时有殷郊、殷洪绑在绞头桩上,被风刮不见了,那里又有一个二殿下殷洪也?”
一傍有郑伦启奏道:“君侯听禀:当时既有被风刮去之异,此时就有一个不可解之理。想必当初被那一位神仙收去。今见天下纷纷,刀兵四起,特来扶助家国,亦未可知。君侯且到他行营,看其真假,便知端的。”
苏护听了郑伦的话,也觉得殷洪确实有可能还活着,随即就和庞弘出了大营,来至殷洪驻扎之地的辕门。庞弘先进营回复殷洪殿下道:“苏护在辕门等令。”殷洪听得,命左右道:“令来。”
随后苏护、郑伦一齐至中军对殷洪行礼,欠身打躬道:“末将甲冑在身,不能全礼。请问殿下是成汤那一支宗派?”殷洪回道:“孤乃当今嫡派次子殷洪。只因父王失政,把吾弟兄绑在绞头桩,欲待行刑,天不亡我,有海岛高人将我提拔。故今日下山,助你成功,又何必问我?”
郑伦听罢,见果然是一位殿下,便以手加额感叹道:“以今日之遇,正见社稷之福!”而后殷洪令苏护合兵一处。
待到一切安置好后,殷洪又进营升帐,就问苏护道:“连日可曾与武王会兵以分胜负?”苏护必成大业,庶几不负祖宗庙社稷之灵,与我一片真心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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