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取经(一百四十一)第1/3段
他兄弟却是不解,问妈妈道:“母亲,怎么是送命的僧?”妈妈道:“贼势凶勇,杀进房来,我就躲在床下,战兢兢的留心向灯火处看得明白,你说是谁?点火的是唐僧,持刀的是猪八戒,搬金银的是沙和尚,打死你老子的是孙行者。”
二子听言,自然是认了真实,不曾想母亲回骗自己,就道:“母亲既然看得明白,必定是了。他四人在我家住了半月,将我家门户墙垣,窗棂巷道,俱看熟了,财动人心,所以乘此夜雨,复到我家,既劫去财物,又害了父亲,此情何毒!待天明到府里递失状坐名告他。”
寇栋就问道:“失状如何写?”寇梁回道:“就依母亲之言。”他就写道:“唐僧点着火,八戒叫杀人。沙和尚劫出金银去,孙行者打死我父亲。”一家子吵吵闹闹的,不觉已是天晓。一壁厢传请亲人发丧,置办棺木;一壁厢寇梁兄弟,前去赴府投词。
原来这铜台府刺史正堂大人——平生正直,素性贤良。少年向雪案攻书,早岁在金銮对策。常怀忠义之心,每切仁慈之念。名扬青史播千年,龚黄再见;声振黄堂传万古,卓鲁重生。
当时这大人坐了堂后,发放了府内的一应事务,即令人抬出放告牌。这寇梁兄弟见了,赶忙抱牌而入,跪倒高叫道:“爷爷,小的们是告强盗得财,杀伤人命重情事。”
刺史接上他们二人的状去,看了这般这的,如此如彼,即问道:“昨日有人传说,你家斋僧圆满,斋得四众高僧,乃东土唐朝的罗汉,花扑扑的满街鼓乐送行,怎么却有这般事情?”
寇梁两兄弟就磕头回道:“爷爷,小的父亲寇洪斋僧二十四年,因这四僧远来,恰足万僧之数,因此做了圆满,留他住了半月。他就将路道、门窗都看熟了。当日送出,当晚复回,乘黑夜风雨,遂明火执杖,杀进房来,劫去金银财宝,衣服首饰,又将父打死在地。望爷爷与小民做主!”
刺史闻言,即命人点起马步快手并民壮人役,合共有百五十人,各执锋利器械,出了西门,一直来赶唐僧师徒四人。
却说他师徒四人,一直在那华光行院破屋下,挨至天晓雨歇,方才出门,上路奔西。正好昨夜的那些强盗当夜打劫了寇家,将财物系出城外,也向西方大路上来了。他们行经天晓,走过华光院西去,行了有二十里远近,正藏于山凹之中,分拨金银等物。
东西还没分完,忽而看见唐僧师徒四人顺路而来,众贼心犹不歇,就指定唐僧道:“那不是昨日送行的和尚来了!”众贼闻言,就笑道:“来得好,来得好!我们也是干这般没天理的买卖。这些和尚缘路来,又在寇家许久,不知身边有多少东西,我们索性去截住他,夺了盘缠,抢了白马凑分,却不是遂心满意之事?”
众贼遂持了兵器,呐一声喊,跑上大路去,一字儿摆开,叫道:“和尚,不要走!快留下买路钱,饶你性命!牙迸半个不字,一刀一个,决不留存!”吓得个唐僧在马上乱战,沙僧与八戒见他们人多,也有些心慌,对行者道:“怎的了,怎的了!苦奈得半夜雨天,又早遇强徒断路,诚所谓祸不单行也!”
行者却是全然不惧,笑道:“师父莫怕,兄弟勿忧。等老孙去问他一问。”
好大圣,他就束一束腰间的虎皮裙子,抖一抖身上的锦布直裰,走近前来,叉手当胸道:“列位是做什么的?”贼徒见他如此胆大,就喝道:“这厮不知死活,敢来问我!你额颅下没眼,不认得我是大王爷爷!快将买路钱来,放你过去!”
行者闻言,却是满面陪笑地道:“你原来是剪径的强盗!”贼徒见他说出自己底细,就越发发狠,叫道:“杀了!”行者假装惊恐,道:“大王,大王!我是乡村中的和尚,不会说话,冲撞莫怪,莫怪!
若要买路钱,不要问那三个,只消问我。我是个管帐的,凡有经钱、衬钱,那里化缘的、布施的,都在包袱中,尽是我管出入,那个骑马的,虽是我的师父,他却只会念经,不管闲事,财色俱忘,一毫没有。那个黑脸的,是我半路上收的个后生,只会养马。那个长嘴的,是我雇的长工,只会挑担。你把三个放过去,我将盘缠衣钵尽情送你。”
众贼听说此事,本来就只是为了求财,害命也不过是顺手罢了,就:“这个和尚倒是个老实头儿。既如此,饶了你命,教那三个丢下行李,放他过去。”行者便回过头,对他们三个使个眼色,沙僧就丢了行李担子,与师父牵着马,同八戒一起往西径走。
行者则是低着头打开了身上包袱,就地挝了把尘土,往上一洒,念个咒语,却是个定身之法,喝一声:“住!”那伙贼人共有三十来名,就一个个都咬着牙,睁着眼,撒着手,直直的站定,却不能言语,更不得动身。
行者见定住了他们,方才跳出路口,叫道:“师父,回来,回来!”八戒闻言,就有些慌了,道:“不好,不好!师兄供出我们来了!他身上又无钱财,包袱里又无金银,必定是叫师父要马哩,叫我们是剥衣服了。”
&e闻言,却是满面陪笑地道:“你原来是剪径的强盗!”贼徒见他说出自己底细,就越发发狠,叫道:“杀了!”行者假装惊恐,道:“大王,大王!我是乡村中的和尚,不会说话,冲撞莫怪,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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