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取经(一百四十三)第3/3段
八戒去追赶时,见那经本落下,遂与行者一起收拾了背着,来见唐僧。唐僧满眼垂泪道:“徒弟呀!这个极乐世界,也还有凶魔欺害哩!”沙僧接了他二人抱着的那些散经,打开看时,内中却是雪白一片,并无半点字迹,慌忙递与三藏道:“师父,这一卷没字。”
行者闻言,就又打开了一卷看时,发现上面也无字。八戒打开一卷,也无字。三藏见此情形,就赶忙叫道:“通打开来看看。”就见卷卷俱是白纸。长老短叹长吁的道:“我东土人果是没福!似这般无字的空本,取去何用?怎么敢见唐王!诳君之罪,诚不容诛也!”
行者早已知之,必然是阿难迦叶二尊者弄出的事,对唐僧道:“师父,不消说了,这就是阿傩、伽叶那厮,问我要人事没有,故将此白纸本子与我们来了。快回去告在如来之前,问他扌肯财作弊之罪。”八戒也嚷道:“正是,正是!告他去来!”
四人急忙转回灵山来,也无什么好步,急急忙忙地又转上雷音寺。不多时,就到于山门之外,众佛和菩萨见他们回来,早知奇异,皆是拱手相迎,笑问三藏道:“圣僧是换经来的?”三藏点头称谢。
众金刚也不阻挡,就让他们进去,师徒四人直至大雄殿前,见了如来。行者就嚷道:“如来!我师徒们受了万蜇千魔,千辛万苦,自东土拜到此处,蒙如来吩咐传经,被阿傩、伽叶索财不遂,通同作弊,故意将无字的白纸本儿教我们拿去,我们拿他去何用!望如来敕治!”
佛祖闻言,却是笑道:“你且休嚷,他两个问你要人事之情,我已知矣。但只是经不可轻传,亦不可以空取,向时众比丘圣僧下山,曾将此经在舍卫国赵长者家与他诵了一遍,保他家生者安全,亡者超脱,只讨得他三斗三升米粒黄金回来,我还说他们忒卖贱了,教后代儿孙没钱使用。
你如今空手来取,是以传了白本。白本者,乃无字真经,倒也是好的。因你那东土众生,愚迷不悟,只可以此传之耳。”佛祖即又叫二尊者道:“阿傩、伽叶,快将有字的真经,每部中各检几卷与他,来此报数。”
二尊者就复领了师徒四人,又到珍楼宝阁之下,仍问唐僧要些人事。三藏虽是无物奉承,却也知道这二尊者再得罪不得,就命沙僧取出化缘的紫金钵盂来,双手奉上道:“弟子委是穷寒路遥,不曾备得人事。这钵盂乃唐王亲手所赐,教弟子持此,沿路化斋。今特奉上,聊表寸心,万望尊者不鄙轻亵,将此收下,待回朝奏上唐王,定有厚谢。只是以有字真经赐下,庶不孤钦差之意,远涉之劳也。”
那阿傩倒也不挑剔,接了三藏的紫金钵盂后,在哪里微微而笑。却是被那些管着珍楼的力士,管香积的庖丁,看阁的尊者,你抹着他的脸,我扑着他的背,弹指的,扭唇的,一个个笑道:“不羞,不羞!需索取经的人事!”
须臾间,把那阿难的脸皮都给羞皱了,却还只是拿着钵盂不放。伽叶却才进阁为他们四人检经,一一查与三藏,三藏却又叫道:“徒弟们,你们都好生看看,莫似前番。”他三人就接一卷,看一卷,就见都是有字的。
二尊者传了有五千零四十八卷经,乃一藏之数,他们师徒将这些经书收拾齐整了,驮在马上,剩下的还有装了一担,让八戒挑着。自己的行囊,则是令沙僧挑着。行者牵了马,唐僧拿了锡杖,按一按头上毗卢帽,抖一抖身上锦袈裟,着才喜喜欢欢,回到我佛如来之前。
正是那——大藏真经滋味甜,如来造就甚精严。须知玄奘登山苦,可笑阿傩却爱钱。先次未详亏古佛,后来真实始安然。至今得意传东土,大众均将雨露沾。
阿傩、伽叶就又引唐僧来见如来,如来高升莲座,指令降龙、伏虎二位大阿罗汉敲响云磬,遍请三千诸佛、三千揭谛、八金刚、四菩萨、五百尊罗汉、八百比丘僧、大众优婆塞、比丘尼、优婆夷,各天各洞,福地灵山,大小尊者圣僧,该坐的请登宝座,该立的侍立两旁。
一时间,天乐遥闻,仙音嘹亮,满空中一片祥光迭迭,瑞气重重,诸佛毕集,参见了如来。如来就问二尊者道:“阿傩、伽叶,传了多少经卷与他?可一一报数。”
二尊者即开报道:“现付去唐朝《涅般经》四百卷,《菩萨经》三百六十卷,《虚空藏经》二十卷,《首楞严经》三十卷,《恩意经大集》四十卷,《决定经》四十卷,《宝藏经》二十卷,《华严经》八十一卷,《礼真如经》三十卷,《大般若经》六百卷,《金光明品经》五十卷,《未曾有经》五百五十卷,《维摩经》三十卷,《三论别经》四十二卷,《金刚经》一卷,《正法论经》二十卷,《佛本行经》一百一十六卷,《五龙经》二十卷,《菩萨戒经》六十卷,《大集经》三十卷,《摩竭经》一百四十卷,《法华经》十卷,《瑜伽经》三十卷,《宝常经》一百七十卷,《西天论经》三十卷,《僧祗经》一百一十卷,《佛国杂经》一千六百三十八卷,《起信论经》五十卷,《大智度经》九十卷,《宝威经》一百四十卷,《本阁经》五十六卷,《正律文经》十卷,《大孔雀经》十四卷,《维识论经》十卷,《具舍论经》十卷。在藏总经,共三十五部,各部中检出五千零四十八卷,与东土圣僧传留在唐。现俱收拾整顿于人马驮担之上,专等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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