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间谍”与“妖精”第1/3段
“‘间谍’同学，等等我……”当天晚上，在回宿舍的路上，徐新宝发现喊自己的竟然是姚蓝，嘟哝一句说：“这妮子咋回事儿呢，越给鼻子越上脸了，越提意见越来劲了……”满怀狐疑地回首望着她。
姚蓝紧走几步，赶上徐新宝说：“‘间谍’同学，喊你怎么就听不见，耳朵里塞有东西么？驴毛么？”
徐新宝说：“我以为你在喊法国桐树呢。”
姚蓝说:“我就是在喊树，‘间谍’树……”
徐新宝无奈地说：“我的亲姑奶奶，我给你敬个礼，打个躬，别这样价好不好，别在‘间谍间谍’的好不好？把别人的绰号当成笑料耍，也是对你本人的不尊重，曾班长说了好几回，好几遍，为啥当成耳旁风，依然我行我素呢？”
“‘间谍’啊，咋不敬礼啊，咋不打躬啊！”姚蓝撇撇嘴笑了说，“好你个‘间谍’徐新宝，咋不称姑奶奶啊！你真生气了么？我问你问题呢？”
徐新宝说：“你眼睫毛是钻打的，我不一定有你姚蓝懂的多。”
姚蓝说：“你‘间谍’，别那样价瞅人好不好？我看那‘挤三十’你心里最有底儿，带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你为何不上呢？你看那马成功狂得没边没沿儿，你为啥不与马成功挤一挤？就矬矬他那种狂劲儿！”
徐新宝说：“姚蓝同学，‘露头的檁子先烂’，‘接籽早的庄稼先死’。你看那马成功正处兴头上，我显摆些什么呢？亲姑奶奶，别在‘间谍间谍’的啦，给别人起绰号儿并不好，须不知自己也有绰号别人喊，曾班长曾经说几回……”
姚蓝莞尔一笑说：“好你个‘间谍’徐新宝，是我给你起的绰号么？你真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么？闷葫芦一个么？我们俩还是过于幼稚，过于相信人；你以为班长说几次，就没人喊你雅号了？我改罢名字了就没人喊我‘妖精’了？我们全是想瞎了，现在的人邪门儿，明里不喊暗里喊，暗里不喊偷着喊，你能堵住谁的嘴？”
“只要你不喊，喊的人就少了；就像我们一位乡亲说的话：‘想叫自己孩子不挨打，首先自己的孩子不打人。’”
“你也拿鸡毛当令箭，倒挺认真的；虽是那样说，指望本姑娘一人也白费。就连那曾姗姗曾班长，你看她总是没事儿人似的，刚才还在偷偷地喊你‘间谍’呢！那曾姗姗时不时笑话我水蛇腰，说我穿的花哨了，说我眼角吊吊地瞟人了，明白人还用细讲么，这不是明摆着喊我‘妖精’么？其实，喊妖精是美的另一种叫法儿，有人不美还没人这样称呼呢。没办法，我是想通弄透了，撑着她，顺着她，喊就让他去喊呗，爱咋喊就咋喊，喊满院校去，喊满郑州去，喊满地球去，喊满宇宙去……”
“我也能喊你‘妖精’了？”
“我更能喊你‘间谍’了？”
“这倒挺有意思的。”
“‘间谍’同学，顺其自然吧，爱咋喊咋喊吧，人这种绰号儿，也许时间长了没意思也就不喊了。也许像狗皮膏药样死皮癞脸的贴在人身上，扔不掉，甩不开，将来会带到单位上，带到社会上，书写到文章上，贯穿我一生就是‘妖精’了；你，戴眼镜的徐新宝，贯穿一生就是‘间谍’了，你爸说不定真揍你。”
徐新宝喃喃地说：“咋也没想到，不知我老爸给我买个BB机干啥，此生混下这么个绰号儿……”徐新宝陷入了沉思中，联想翩翩地说：“也许会带入到坟墓里，遗臭万年永远贴身上……”
姚蓝捶他一锤说：“说什么呢，不许瞎胡说！”
“我老爸真知道了怎么办？”
“别总你老爸老爸的，你爹你爹的……”
“自小儿妈妈去世早，是老爸把我拉扯大，供我考上了学……”
“老家伙知道了也枉然，他还能塌了天？其实都怨他，不买BB机就没有这么档子事儿了。一个破绰号儿，充其量同学间开开玩笑吧，你说呢？谁与谁不开个玩笑呢？谁与谁不说笑话呢？往后你能耐了，照样是教授，照样是博士，照样小车拉着你跑，坐飞机到处去讲学去，不可能是‘间谍就不喊了。也许像狗皮膏药样死皮癞脸的贴在人身上，扔不掉，甩不开，将来会带到单位上，带到社会上，书写到文章上，贯穿我一生就是‘妖精’了；你，戴眼镜的徐新宝，贯穿一生就是‘间谍’了，你爸说不定真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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