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亲家见亲家第3/3段
“全好了。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谢爱兰,是爸爸爱妈妈的意思……”
“你爸爸爱你妈妈吗?”
小爱兰扑闪着一对大眼睛不说话。
马成功望着王兰兰说:“是你给孩子起的名子吧?”
“不错,实指望他能踏踏实实地对我好,能疼我,能爱我,很心满意足了;其实他谁也不疼,谁也不爱,连他自己也不疼也不爱,学也上不好,天天泡网吧,能有个好儿么?三五天回趟家,不等人家愿不愿,下死劲地疯,一两分钟就……”
王兰兰凄楚地讲述,马成功一种压抑感,又似乎听不懂。王兰兰一丝羞涩掠了掠散乱的发,恋恋不舍地抽出身子来,坐在床沿上。马成功说句:“好你个王兰兰,你说的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这儿太郁闷,街上咱们散散心丶转转去……”说着,抱起来小爱兰,王兰兰把给马成功带来的些许礼物丟病房里,胳膞进马成功肘弯里,从病房里出来了。马成功望她一下,把那胳膊挪开了。出医院门口,马成功把墨镜戴眼上,王兰兰这才想起看他那受伤的眼,站下来立愣着脚尖替他把眼镜摘下来,见仍然有些青,仍然有些胀,也就说:“想不到,我王兰兰给你找了这么场意外的灾。”问一句:“还疼吗?”马成功摇摇头,王兰兰又踮起脚尖来,朝他仍青些的眼上轻轻吹一下,脸上一个响亮地吻,又工整替他戴好眼镜说:“上哪儿玩去啊,我渴了,要喝水!”
挺聪明的马成功竟然未悟透,说句:“病房里就有水,怎么,我回去拿?”
王兰兰笑了,笑得很隐讳,笑得很淫秽,笑得很滋肆。
马成功问:“咋着啦?”
“咋也不咋,我渴了!”王兰兰就没有一点儿顾虑,转手招了辆出租车。上车后司机问:“女同胞,要去哪?”王兰兰说:“县上来的人,乡下来的人,不记路,不知道什么路,只记得走过的路,只记得左右拐,现在红绿灯,该往左拐了……”马成功不经心,只以为王兰兰缓解一下心里的压抑,去某公园更或者某市场,到那儿玩或者买水喝,把肚里苦水倒一倒叙一阵,更或者哭一阵。抱小爱兰坐在车的后排上。小爰兰喊“干爹”,摸他的臉,拽他的茸胡子,又感觉没意思,看车窗外的景,人,车,绿化树,飞过的鸽子及那高高的楼。当出租车停下来时,或许至王兰兰与谢三儿蜗居的出租屋门首了。
计划在王兰兰心中运作,轻快地打发走出租车,开开门,把马成功让进屋里说:“看,叫干亲家笑话不?像人住的地方不?”马成功想到临时租住,难免会是这样子。王兰兰把女儿从马成功怀里接过来,抱至房东张大娘家说:“大娘,干亲家来了,打肉买点醤醋油盐去……”马成功找暖瓶倒碗水,在那儿晾一晾。
那王兰兰回来,凝视马成功,泪水再次线一样的流下来,抱住马成功再次“呜呜”哭开了。马成功一下警觉起来说:“王兰兰,别这样价,我这就走,我这就走!”有一句“你不是渴了么,那水给你倒上了……”没有说得出,但见王兰兰凤眼怒视,十分恼火,一下子扒光自己的衣服说:“你们这些男人!你们这些夯货!看我这身上,看我这身上!我没一点法了啊!干亲家……”声声悽厉。马成功居高临下望着这可怜的小女人丶颇有心计的小女人丶十分作精作怪的小女人,素昩平生的小女人,谢三儿下手那么狠,身上竟有青一块紫一块的伤,一下搧了自己的脸或嘴,一个“干亲家”惹这么个后遗症!
马成功抚伤怜惜地问:“谢三儿打的么?”
王兰兰更是哭的不得了说:“干亲家,不是他还能谁?我没一点辙儿了,你不要我比谢三儿打死我还励害,我就羞死了。”
王兰兰那双无人比拟的丹凤眼。一下子马成功心理防线溃堤,说不清报复谢三儿的心态还是对这位娇小女子的冲动,感觉不出被蜘蛛精摄进了盘丝洞,意识不到错入屠户家是头待宰的猪,说句:“王兰兰,你就做精吧!”
马成功有一种感觉不老道,像给某户人搞装修,做木匠活,把精品饰物装修到空缺的墙上去,不合槽,装的时候掉下来了,王兰兰配合装上了;又像扬鞭催耕的庄稼把式,腱牛使劲身下翻着温湿的浪花儿;极感觉人并不在乎高大或小巧,麦秸垛虽大确是一把松柴火,金钢钻虽小能拦磁器活;后来马成功更像读篇优美的好散文,虽恋有女同学曾姗姗,确不敢这样“读”、确不敢这样“碰”、如果曾姗姗是本正书王兰兰则是本黄书了。
后来马成功像拖拉机飞了车。虽感浑身通泰,一下子像亏理的小瘪三,自感形秽地说:“王兰兰,我们甚至老乡也不是,今天发了这种事儿,你设计的圈套儿,感觉我挺坏的,感觉我对不住谢三儿了。”
王兰兰说:“马大哥说那话!谢三儿把你打伤了,一个大子儿也不赔,鸡蛋换盐两不找,一报还一报儿,谁也不缺谁,谁也不欠谁,我觉得心里这才舒服些,这才畅快些……”
马成功说:“王兰兰,这算啥账呢,咋这种算法呢?”
王兰兰说:“哪种算法呢?亲家见亲家,见面就呱嗒!”
马成功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王兰兰情感极丰富,一会儿哭了,哭得动人心弦梨花带雨,说谢三儿怎么怎么害了她一生,害得父母兄嫂不认她,害得她住了几天院,害得她没男人似地在这儿守活寡;一会儿又笑了,很酷很浪很开心,如童贞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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