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是河里的沙子产生了诗第3/4段
王老师如唱戏的主角陶醉在戏文中,讲的正投入,见飘下这么个东西来,拿小红坎肩儿摆弄一下子,下意识抬头看了看,觉得自己苦心的备课被这些同学们亵渎了,贱卖了。说:“我以为天上落下馅饼了呢……”惹满教室同学们轰声笑开了,坐教室后排做笔记的张老师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以为王老师讲课幽默把同学们讲乐了。王老师看后排或者看手里的红坎肩儿,却像女孩子穿的什么衬身小褂子,杏黄色绣边疙瘩扣儿,鸳鸯戏水中间绣着一排工整的杏黄色字儿:“马成功……”王老师说:“谁是马成功,马成功同学站起来……”全班同学扭身儿都看他,马成功望一下身后的刘兴,讪讪地面对老师了,极懊恨,脸青一阵红一阵,咋也想不通把红坎肩儿装衣兜里。王老师说:“马成功,这是你的么?咋能让它在教室里乱飞呢?”
同学们又一阵轰笑声。突发事件使满教室同学极不满意望着马成功。正做笔记的曾姗姗一脸的吃惊与迷茫。“给他递过去,可不敢让它再飞了,其实鸳鸯应该是在水里的……”王老师虽然笑着说,看得出极端不高兴。把小红坎肩儿递给坐最前排的那位女同学,就一位同学一位同学挨着往后递,当然同学们认真看清了才往后排传,止不住嘴里“嗤嗤”地笑。当姚蓝接过来时,看小红坎肩儿那鸳鸯、那艺术字儿绣得如此的好,杏黄色的字儿挂着粉红色的小花边,心想说:“如果厂里有个这人才,在惹眼处绣上一朵花,在关键处绣上一个字儿,做出的衣服肯定更叫价,更好卖;字儿绣得好,当然人就长得好,见这字儿似乎见此人长相了;马成功竟恋着如此个女孩子,有如此个秘密暗藏着,风声不露一点儿。”十分同情望一下曾姗姗,更没忘把马成功狠狠地剜一眼,一万个想不通:“见鬼了,咋有那么多女孩子都恋他马成功?若不是自己有个‘间谍’徐新宝,或许也恋马成功,为他文章写的好些吗?为他比别人长得伟岸些丶风流倜傥些?好耍聪明贫嘴么?”想一下传过去,传至曾姗姗面前时,那位女同学愣了愣,是不是应该传给班长曾姗姗呢?有些犹豫不决了。被曾姗姗一把夺过去,反目瞟一眼万分输理的马成功,看坎肩儿上那些字,无声流泪了,心想说:“我说马成功有心事,怪不得扫雪心不在焉地……”似乎张老师这才意识到班里出事了。问一句:“怎么了,怎么了?”很快到曾姗姗课桌旁,把小红坎肩儿接过来看了看,全行字儿是:“马成功,你是淼淼的心”,旁边绣的是鸳鸯戏水,那鸳鸯绣得是多么逼真啊!看得出是女孩子送给马成功的定情物。张老师很迷惘,知道马成功与曾姗姗有恋情,当到马成功桌子旁时,望着这位最喜爱的学生直摇头,心想说:“怎么还有这么个女孩子与马成功牵挂着?马成功你傻么?把这么个东西弄出来显摆些什么呢?”还给了他。真诚地说:“……按说这种东西是最最隐秘的,应该放心里或者压在箱子底,咋拿出来教室里乱扔呢?”马成功满脸羞愧无地自容地说:“张老师,我吃饱撑的么?我是复读考上了学,有一百个胆儿不敢课堂上捣乱,有仨心眼子不能拿这个往外扔。这是我中小学时期邻近一个村子康淼淼同学送我的,本来清完雪看一下中小学那支离破碎的梦,不经意装兜里被刘兴拽出来,想不到出现这种事儿……”
说的挺文雅的马成功,再次把班里同学逗笑了,觉得马成功对于曾班长的脸面不知道多少钱一斤了。
张老师一听说是刘兴,气不从一处来,脸气青了说:“刘兴同学,怎么就是你呢?这堂课完全被你搅乱了!”按说马成功是自己最心爱的学子了,虽来小去也能网开一面原谅他,可今天并不是小事情。刘兴上课总是心不在焉地,东张张西望望,时而出个歪点子,给同学递个小纸条,或者手贱打同学一下子,似乎有小儿时候的多动症,就对刘兴狠狠批评了:“若不想上课就出去!何必在课堂上捣乱呢?何必影响其他同学学习呢?你咋一粒老鼠屎坏锅汤?”
“张老师,我能做证明……”
此时严丽丽唯恐天下不乱,猝不及防站起来发言了,她差点没把嘴角撇到耳根上,不失时机替刘兴帮忙打圆场说:“张老师,没调査就没有发言权,我看刘兴根本就是大好人,他马成功污赖刘兴了。马成功总认为刘兴大老土丶乡瓜子丶土包子,软柿子人善好欺负,给其栽个赃无所谓……马成功聪明反被聪明误,并不知道他本人也是乡瓜子,到处显摆有能耐,散文写得好,小说写得棒,他的话一点儿也不假,真不知自己是谁了,真是吃饱撐着了,吃过饱的神经驱动那极不安生的手,冲动起来把情人东西乱扔也就不稀罕丶也就不过分。是我目睹了马成功扔的那一瞬间,要不真冤屈刘兴了……”严丽丽下意识地望着张老师,说假话一点儿不作张作智的,很淡定,很坦然。
同学们再次笑开了。
“还瞬间……”竟出现这情况,张老师吃惊地望着这“半路杀出程咬金”般的严丽丽,黄脸面圆圆眼睛的严丽丽,一时语塞想不起怎么办。“老张啊!”王老师见班里糟成糨子盆,无奈地笑一下,怀疑张老师能不能带好这个班不一定;对张老师招招手,张老师满脸赧颜地走过去,面对聘请来的王老师无地自容了。王老师想一下,极不好意思地说:“老张啊,我想这些同学们都是学文的,对个‘情’字上很专注,自古有‘文人骚客’之称谓,这堂课本以为自我入戏讲的好,并不知道自我陶醉了,自作多情了,把自己贱卖了。没办法,我心境全被破坏了,不好意思了,只有抽时间再来讲……”张老师满脸遗憾地想说说不出丶想留留不住,尴尬地把王老师送走了。当张老师再次回至教室里,看见严丽丽一下子发怒了,就说:“严丽丽同学,你在做笔记,果真看见是马成功扔的么?”
“那当然!”
“你坐他左前排,你看马成功干什么?”
“我只是偶尔乜一眼,他不值得专注看……”
“后排还有哪同学看见啦?”
同学们暗笑,无人语。
“后排就没人看见么?”
班里还是无人语。
张老师接着问刘兴:“刘兴同学,学校的职责是培养人才,教师的职责是教书育人,做人最基本的素质是诚实,刘兴,你能做到诚实么?说实话,马成功兜里的小红坎肩儿是你拽出来扔的么?”
张老师目光冷峻,刘兴再也不敢面对张老师目光了,很赧颜,讪讪地点点头。
张老师说:“严丽丽,刘兴想撒慌没敢撒,你倒替他圆上了,你们配合得挺默契,配合得挺融恰,配合得天衣无缝儿,你知道你们俩这样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么?这下我们班不响也响了,不想出名也出名了,也许市作协很快会知道的,某某校某某班课堂扔那红褂子,还有人帮腟打圆场,肯定校长校务会上点咱们班的名丶毋庸置疑了。我老张50岁,我有脸面对40多岁的校长吗?我站着,他坐着;我听着,他克着,满眼里是失望看不起!说我老张啊,白带这文学系,那时候你严丽丽能不能替我打圆场去呢?严丽丽同学,刚才王老师讲的啥,你能系统地说说吗?按你想到的说,按你笔记上记的说。”
严丽丽眨眨眼,翻翻眼皮不语硬往身上蹭,要马成功当众出丑,或许弄他个身败名裂呢!”一下顾不得聘请的什么王老师丶李老师丶刘老师,下意识低下身子趁马成功不注意时把他兜里红色东西悄悄往外拽,似乎被马成功知觉了发现了,往后瞪一眼往里捂了捂。一不作,二不休,刘兴索性把那红色的东西拉出来猛地往前扔,课堂上,那小小红坎肩儿舒展开折叠的褶子飘飘揺摇飞啊飞,像王老师十分钟情喂的鸟儿或者鹰雁什么的,落讲课的资料上。刘兴脑袋猛一懵,心脏猛一缩,吓出了一身汗,心想说:“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怎么落在那儿呢?这下可糟了,闯下大祸了,办糟了办砸了……”没办法的刘兴只有癞蛤蟆上热鏊子——鼓着肚子硬撑了;装没事人似地瞟一下左右同学们,“静下心认真”做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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