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是河里的沙子产生了诗第4/4段
张老师继续说:“你说吧严丽丽同学,凡与诗有关的,随便说几句就算你认真听讲了,让同学们评价你说的对不对。”
无奈的严丽丽说一句:“刚才王老师讲:‘诗是河床的产儿什么的,是河床的思维产生了诗……’”
张老师讽剌一句说:“是河床的沙子产生了诗!”
同学们又轰声笑开了。
再问什么严丽丽一言不发了。刘兴翻眼儿望一下严丽丽,严丽丽在他左前方,很震静,只能看到她那婀娜多姿的身背影,一溜很细很美的腰身儿,往上耸绾的美发,望不见她那黄里窘红的圆蛋子脸。
“……有学不好好上,有书不好好读,现在不学些知识靠什么服务社会呢?靠白痴,靠白痴败坏学校名声么?有好多落拓青年想上本校真还上不成,在农村丶在家下暗自奋斗呢!你以为上上本校也就成才啦?也就成器啦?你知道我费多大劲丶约了多少次才把王老师约过来丶请过来?我预约王老师足足用了一个月,一个月啊!把老师的万种心血浪费了,当狗屎给扔了。人家走时说的很客气,很委婉,极风度,可再风度人家肯来么?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啊,既然你们这样儿,不想好好上学,我就全力一赴成全你们俩,我提议教务处给你刘兴丶严丽丽同学毎人记大过一次,推迟一年毕业吧,下一级你们俩调出本班了。如果我们班再这样下去想都不敢想,说不定还会有同学把另外东西往外扔,还会有同学打圆场,拿老师当戏看,当猴耍,我也教不出你们学者作家什么的……下课吧。”张老师扔下这些话,刚要出教室,刘兴着急了,就问一句:“张老师,你说让诚实,我就诚实了,难道真记上一大过?推迟一年毕业么?毕业时这些东西塞弄到档案里?”
“这小子!”张老师秉性并不好,平时敢给校长拍桌子据理力争,对这位学生反倒表现得无奈了,回头说:“刘兴,难道小小的诚实能补回你们的过失么?你以为教室是你们家厨房吗?我总觉得人这一生就像一支香丶或者一挂砲,我把你点燃了,谁知你不着,谁知你不响,谁知你短路……”望刘兴丶严丽丽摇摇头叹口气说:“刘兴,你上过高中,你知道高中化学课有种神奇的物质,不溶于酸碱盐丶不溶于任何化学物质,知道是什么物质么?”刘兴迷惘地摇搖头。張老师说:“上过高中的人却不知道,那就是杂质啊!”说罢很失望走出教室了。好多同学偷笑,认为刘兴自寻没趣儿,单独找老师谈一谈承认错误效果会好些。
“渣男!杂质!敢惹事儿却不敢担事儿,你这种人可真笨蛋!把本姑娘也给拖累了,我怎么遇上了你这个晕蛋鸡啊!”严丽丽翻翻眼皮儿,瞀眼儿望望走出去的张老师,着实气不过,朝后排刘兴脸上狠狠啐一口,乜一眼马成功,扭头走出教室了。
一个小小的不经心不经意,竟闹得这么堂重要课讲不下,听不成,马成功极赧颜,很输理,对不起同学们,对不起曾姗姗。把那小红坎肩儿认真叠了叠,很想过去给曾姗姗解释一下说:“你去宿舍时曾见过这件小红褂……那是自己童年或中小学时期的小伙伴,现在已经结婚了,连她们的孩子都有了……”见班里同学在嘀咕,在窃笑,投过异样的目光来。马成功脸上赤赤的,自感更狼狈,并不敢道及因为温珂儿想起了康淼淼,在曾姗姗课桌前局促地站了一阵子,见曾姗姗把脸扭向一边去。转脸见刘兴怵怵地看自己,恼火了,走上去一下子抓住刘兴的衣服领子了。
“你……你,想干啥?我不是故意的……”
“刘兴啊,这不是欠揍吗?说这话诓谁呢?你不是故意的,我同样也不是故意的;你的手痒痒了,我同样手也痒痒了,这手它想教训你!”马成功一巴掌搧过去,往后一推搡,没费太大劲,刘兴一个趔趄把后边凳子碰歪了,差点没连锁反应把后边桌子给碰倒,砸住那同学。刘兴栽地下,魂儿吓丟了,瞀瞀地直瞅马成功。
“刘兴,你这种熊样子,还想惹事儿,找地方玩去吧;没办到‘一’上办到‘二’上啦……”同学们轰声笑开了,马成功回首望眼曾姗姗,扭头出教室了。
事发突然,曾姗姗从后面观其马成功走的身影,猜出输理了。坐那儿痴痴地想,呆呆地想:“我说马成功扫雪不语呢,正想给他小红坎肩儿的情人呢,平时最贫嘴,因此顾不上贫嘴了……”似乎约马成功去高小红家时,见过那件小红坎肩儿,理亏被马成功匆匆藏过了。是刘兴使其露馅了,若不是刘兴也许马成功永久不会说,也许永远瞒自已。可自己几乎对马成功倾注了全部的情与爱,马成功仍想着另外女孩子,这么个淼淼有多大的魅力呢?看来还在牵挂着,牢牢地牵挂着,不知发展到何种程度了,说不定偷偷打电话,引至院校来约会,马成功是这么个人,自己应该怎么办?”百思不得其解了。
曾姗姗见全班同学仍以嘲笑或同情地目光直往自己这边瞅,藏些幸灾乐祸感。
有位同学站讲台上说:“有一个思考题,像马成功这样的人,值不值咱们曾班长恋,值不值咱们曾班长爱……”
同学们轰笑。有人说:“值。”有人说:“根本就不值。”大多数同学是看笑话丶看热闹,看刘兴与曾姗姗的表情。
站讲台那位同学说:“单从一表人材上丶写作功底上丶一鸟入林压百鸟之音上丶不拘言笑上,马成功则值;如果从脚踩两家船,爱着一个另外恋一个,一肚子两腔子花花肠子上,一肚子垃圾上,马成功则不值。”好多同学都笑,都认为:“马成功若真是那样子,再好的自然条件被这些瑕疵糟踏了,埋没了。”这班同学们,显然都是学文的,都认为:“对马成功而言,若用‘瑕瑜互见’这个词儿,显然把其捧高了丶高估了。”另有位同学认为:“马成功是怪才丶是邪才,爱的浪漫且风险,该不该曾班长爱该咋说呢?曾班长能否把得住‘舵’丶能否调教驾驭住马成功那匹‘马’不一定,看曾姗姗的能耐吧。”
站讲台上那位同学想了想,在黒板上写下这样一行字:“马成功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后边写了个大问号,觉着不贴切,觉得不恰当,又把问号改成感叹号,感叹号改成省略号……这句话写得很含蓄,同学们想一阵,哑然失笑了。
姚蓝就过来劝曾姗姗说:“姗姗姐,马成功终于露出了冰山的一角了,好就好在自我暴露了,现在想,没什么了不起,不与他处就是了,不与他谈就是了,天下何处无芳草,恋这种人不值当,就别说那‘除却巫山难为云’,你说是不是姗姗姐……”想一下又说:“也可能马成功另有因由未来得及给你说,我想他会找你说清楚……”劝着劝着,姚蓝望着发痴发呆的曾姗姗,落下几滴泪。心想小木匠与曾姗姗那么好,曾姗姗为小木匠付出的够多了,二人还戴着温珂儿送的什么鸡心玉坠儿,马成功竟然还想着别的女孩子,真是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皮,马成功打过工,做过木匠活,复读考上的穷学生,肚里竟那么多花肠子,那么多弯弯绕!二人的恋情该往何处发展呢?真能黄了么?真能掰了么?知道话没有说服力,却也想不出该对曾姗姗说些什么好……
这时,徐新宝推推眼镜想了想,问刘兴:“刘兴啊,叫我们这些同学该怎么说你呢?当时你拽马成功兜里的小红坎肩儿是何动机呢?是不是手痒还是手贱了呢,或者是心里想痛快一下呢?是否想到后果的呢?如果说真是推迟一年毕业你们二人划来划不来?那,你与严丽丽只有好事多磨了,晚一年结婚了,怪不得有人说你们是对瞎螃蟹,我真为你们俩惋惜啊!”
教室里又响起一阵无可奈何的轰笑声。刘兴的脸青一阵红一阵,找不出任何话语搪塞了。其实,他一直寻思在课堂上捣个乱能造成这么大恶果么?老师真叫自己与严丽丽推迟一年毕业么?或许是吓吓我们呢?如果真是那样就糟透了,家里的父母生气且不说,也许严丽丽真不搭理自己了,毕罢了,还谈什么与其结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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