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唬住一个是一个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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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成功后来见爷爷说话不算数,复读无望了,就悻悻然,就很后悔,自恨在爷爷面前做得不老练,耍小聪明没耍好,就有风声鹤唳四面楚歌的感觉了。回路南与爹娘住的院子里的小西屋,把枕头扔地下,呆一阵又捡起来。

  小西屋是自己的小天地,从小学至高中回来都在这儿住,淼淼曾经帮助自己扫屋子,整房子,贴窗花,时而看自己写的作文,看着看着就笑了,夸自己写的好,找出她的作文好多毛病来;时而院子里抠玉米籽喂鸽子,去马颊河里去逮鱼,提水浇菜地头上的小杏树,在一块儿写完作业才回家,有好多童年的憧憬与向往……可现在,一切变化了,时过境迁了,拿出来淼淼绣的贴身红坎肩儿,那鸳鸯,那艺术字,似乎看见淼淼了,看着看着流泪了,从小儿一块长大的小伙伴,我咋能舍弃你淼淼呢;如果不与淼淼断来往,爷爷同样不支持自己去复读,家里人全不了解自己的那颗心。马成功有万分地孤独了,心里说:“能否有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从这无奈的困境中走出去,像孙猴子一样跳出去……”又想:“而眼下,自己就算是孙猴子,也跳不出如来佛的掌心了;更何况自己没能耐丶并不是什么孙猴子,只是只略长些翅膀的小鸟被爹爹与爷爷束缚住了,或像个马驹子被爹爹套上拉套了。”

  嫂子宋俊梅是极好呈能显摆的人,在奶奶的催促下,在对她表妹的赞扬声中,觉得她提的媒二弟肯定能愿意,不去玩麻将,就去逛商场,买一身好衣服罩身上,将孩子交给父母看,给舅舅妗子买了大大的礼,当天就去了她舅家,到舅家把婆家兄弟的情况就说了。金银花笑一下问:“你兄弟叫啥名呢?在县城上学的这届毕业生几乎都认识,说不定对你那兄弟也认识,十八户村冇几个人读高中吧。”嫂子夸奖说:“妹子!读高中的敢多么?能多么?多了还有啥金贵呢?兄弟叫马成功,成就的成,功成命就的功,立功的功。你别说,我那小叔子认识你金银花。”金银花快言快语地,吃惊地问:“马成功是你小叔子?我真不知道这档子事儿呢!”就“咯咯”地笑起来说:“马成功挺滑稽,好找个笑话说,他跟康骨碌村或者骨碌康村一个叫淼淼的女孩子牵扯着,你不知道?又给我介绍呢?马成功踋踩两家船?难道再要谈一个?”不可思议地笑开了。嫂子宋俊梅很尴尬,直转眼珠子,不敢说淼淼的爹二黄瓜要伍万,怕人家说把舅家的妹妹当成廉价货,跑这儿瞅便宜。嫂子不屑地摆了下脸,“啧”了一声说:“妹子,只是认识吧?不一个班级并不了解吧?别看我那二弟考学未考上,眼眶子非常高,寻对象极苛刻,要求条件可酷呢,寻对象不仅是互相爱慕长的好,未来的老丈人也要说的过去是吧?知书达理的,和睦乡里的,老门老户的,耕读传家的,啥事儿肯吃亏,不能让人说半个秕字儿;可淼淼的爹爹人称‘二黄瓜’,更难听的是杂碎,好与人争个地边子,磨个嘴皮子,一嘴的大黄牙,长得没个人样子,为个一两毛钱能和别人吵翻天,全康骨碌村谁都腻歪他,都不愿跟他搁邻居,二黄瓜虽然是个人,却是极端的没有品,人没品真不行,人没品就像没星的称,就像没有挂拢头的驴。淼淼那姑娘确实是没说的,我那成功兄弟虽相中那淼淼是不假丶却是相不中未来的老丈人,两个村挨得铁近了,虽是窑当村分支生产队,却像和十八户一个村儿,稍有个风吹草动十八户村人全知道,就感觉脸上不光彩。淼淼咋会有那样的父亲呢?所以说,说下天来二兄弟也不愿意了。”金银花问:“淼淼的爹真偷过队里的黄瓜么?”嫂子宋俊梅说:“偷没偷过谁能说清呢?是你见过我见过?队长说偷肯定真偷了,我想队长不可能造假连瞎话,若不偷能有那种绰号么?能拉去游街么?其实我那二弟人品好,这种想法儿就对了。”金银花听了半信半疑地,满脸的困惑与迷惘,想到马成功文才好,写得一手好作文,怎么这次也没有考上呢?与他做一对儿挺光彩,也不委屈自己了。笑笑说:“姐,原来有这么档子事儿,让他来俺俩见见呗!说不定真能谈到一块儿,此生想不到与马成功谈姻缘,与马成功过日子!我挺喜欢他一表人才的,我看他是否浮躁呢?就怕朝三暮四的,有啥事儿翘尾巴,日子不好过,到时候说啥都瞎了,说啥都晚了……”

  嫂子大包大揽地说:“放心吧妹子,由咱俩搁妯娌,我借给他个胆儿,他不敢翘尾巴,翘尾巴立马我给他刴下来,当那蝇戳子,他是疯了还……”嫂子宋俊梅一张灵巧的嘴,说得金银花妹子砰然心动。她像个机修工,给金银花妹子心头上膏了些旧柴油,多么“陈旧的螺丝”也能拧得动、搬得转。嫂子的舅舅与妗子,想说没有说岀来,想笑没有笑出来。

  嫂子有种自豪感。心想说:“暂时把金银花妹子唬住了,唬住一个是一个,能见面儿就有成的可能性;他们俩既是同学又是高考没考上,同病相怜的味道了,说说话一下子说到一块了,或许干柴碰见烈火了,或许金银花妹子暗恋着自己的二弟呢,自己没看见,或许俩人暗递过纸条子;如果成了这桩媒,公爹马老抠能省好多钱,二弟能娶个好媳妇,搁妯娌也能搁得着,美上加美了,亲上加亲了,妯娌间互帮互助的,公婆更会夸自己。”欣喜地辞别了舅舅及妗子急急往家赶,把金银花愿意与二弟见面给公婆跟奶奶就说了。爹爹马老抠说:“我不是显能夸你成功兄弟呢,一见你髙兴劲儿就知道这个金银花与你二弟有希望,如果没意见,找李彦朋合一下八字,马上能买毛线截衣裳下聘礼。”嫂子笑了说:“爹,又提那截衣裳买毛线,现在人都手懒了,谁还织那毛衣呢?现在衣服全部是那成衣了,送帖儿时包上几仟块,再封些点心封点糖,点心给亲家的见面礼儿,糖是给村里的邻居们撒。”爹爹犹豫一下说:“那就包上一仟块。”嫂子依然笑,心想说:“公爹真是个老抠门儿,怪不得人们喊他马老抠,真是抠门到家了。”就说:“爹,现在成媒大行情时兴四仟八佰八十八……”爹困惑地问:“那,‘看好儿’需要多少呢?还要再加码?更加码?”嫂子说:“‘看好儿’需要翻一番,八仟八佰八十八,结婚再要翻一番,一万六仟八佰八十看他是否浮躁呢?就怕朝三暮四的,有啥事儿翘尾巴,日子不好过,到时候说啥都瞎了,说啥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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