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唬住一个是一个第3/4段
马成功心里很不是好滋味儿,很尴尬,极无奈,觉得对不起淼淼了,挪凳子往前凑了凑,坐在嫂子身后头,看着看着也觉得嫂子出牌出得错,就说:“不该打那‘小鸡儿’……”(“小鸡儿”:一条)
“你是来相对象,憋住,别多嘴。我有‘四条’要那‘一条’干啥呢?你们是同学,扭捏些什么呢,快去吧,那银花妹子在屋里急切地等你哪!”
马成功很惋惜,觉得嫂子真不懂,在嫂子与嫂子的妗子又一次催促下,马成功心想这算什么事儿呢,明明自己有了个康淼淼,现在被逼着来相这金银花,这金银花学校里知道自己与康淼淼的事儿呢。马成功讪讪地站起来,要往金银花家上房堂屋里进时,就听见金银花在她房间里隔着花花的珠帘子喊自己:“马成功,我在这屋里……”
这是三间上房东头那一间,外走廊,门上挂个线穿着彩色珠儿花帘子,一进门见金银花又换了件短袖花坎儿,蛋青色裙子下肉色丝光袜,微微羞红的脸上有种别具一格的自然美,雅淡相间的梳妆流露出朴实的风采来。屋里拾掇得很整洁,溢着女孩子身上特有的香味儿,衣柜上有个大大的穿衣镜,旁边有架梳妆台。金银花虽然也是高中毕业生,马成功并未看见屋里有什么书,墙上只有几张电影明星画;在马成功的感觉里,金银花对自己看得起,相亲见面儿竟在她的闺房里。按说是应在媒人家,或者集镇头上的小树林子里,若不是自己恋着康淼淼,也许真能成为两口子,成为一家子,一个锅里搅勺子,按农村习惯时而要磨磨嘴吵吵架,自己吵孩子她就絮叨着不让吵或者不让打,自己带木匠箱子去做活,挣来的钱全要交给她,由她来支配钱的花销与走向,连给父母爷爷奶奶些也不让,再细细盘算看交的钱够不够,逐渐变成金钱关系了,失去夫妻间情分了。她爹会不会也像二黃瓜那样不像个老丈人样子呢?也要伍万块钱呢?马成功不敢往下想,虽然是同学,毕竟是相媳妇,也显得很局促,感觉与康淼淼在一块儿不一样。金银花瞟一眼马成功,热情地把切好的西瓜递过来,马成功不好意思吃,接过来又放在桌子上。金银花说:“马成功,你咋不吃呢,在学校总是快言快语的,就变得腼腆了?真像被假像掩盖着么:”马成功心想说:“好你个金银花,就不知道我心里有个康淼淼么?”
金银花又问:“在家里干些什么呢?”
“像困兽,烦猫又烦狗,总觉得它们没气节,很谄媚,想拿棍子敲,想拿砖头投……”
“猫与狗与兽也是同宗了;我也是,有时候心里像着了火,看见什么都想扔……”
“你肯定感觉没事情干,难道你就不看书?”
“学都不上了,看书干啥呢?”
“难道就不想复读么?”
“自我感觉能力差,复读难说能考上,就没信心复读了。上高中这几年,似乎什么也弄不懂,总云里雾里的,不好意思问老师不好意思问同学,越学越倒退,中途真想退了学,好赖也算进了高考的考场了,分儿考的太可怜,也算混了个高中毕业证;倒不如读初中那阵子,门门成绩都很好。高中几年发现我们班几个同学都和我一样子,都是在班里混日月,我们班竟出现这样的事儿,都是同班同学的,人家高校毕业回来教学了,他还在班里复读呢,又当了他的老师了。你说,这人都一样人,相比智商那么差?”
“不稀罕,复读我也许是那样子了。难道不想干点什么吗,出去打打工什么的?”
“前些天倒是在市里干了一节儿临时工。”
“干什么?”
“给一个床上用品商场发那宣传页。”
“挣住钱了么?”
“挣个气儿,说是还要赔她钱。”金银花感觉不出生气来,说着笑开了。马成功迷茫地望她,金银花继续说:“老板每天让把十几斤的宣传页子发下去,并安排说见人必须发,尤其是发给年轻人,气质好的人,不见人丟至自行车或电动车车篓里,夹到汽车车窗上,拉手上,可不敢给扔了,你看这纸质都是抛光的,你工资不值几个大子儿,可你发的页子毎天就值几佰块。要求描下眉,化淡妆,衣服要时髦,但又不能太时髦,中高跟真皮鞋,面带微笑不亢不卑的。于是按老板的要求做,傻大妮似的不敢懈怠一点儿,8点钟就开始工作了,下午7点多才下班,到家天已经黑透了……”
“天气这么热,毎天骑自行车发页子么?”
“几十里,自行车谁能受得了?公交费另外中午吃些饭,光本儿就扎十几元……结果老板一分也没给。”
“为什么?”
“老板说:‘页子发了这么多天,效宜不多见一点儿。’我说‘老板不用发页子,你质量好了价钱便宜了自然就会有人买,这是最简单的理儿。’老板疯了似地就吵我,说‘价钱便宜了赚谁的钱去呢?你的工资从哪儿来?工资是天上掉来的?’说我把页子给扔了,或者拿去给卖了。我真想跟她吵一架,那老板真像个母夜叉,活脫脫一个孙二娘,后来一想跟这种人吵嘴不值得,与这些不讲理的人讲不出什么理儿;后来我就子拉开了,金银花这才有个台阶,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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