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到马成功家过年去第2/4段
马成功如此贬低,曾姗姗嗔怪地说:“按你说的我们就别活了,全在水里过日子,与鱼虾共舞了,与鳖蟹同乐了。我知道你爱家乡,爱濮阳,爱清丰,这样说无可厚非,可俺那家乡并不像你说那么赖,名胜古迹有西楚霸王陵丶囯民党将领李宗仁故居……随你能在濮阳教书么?能在杂志社谋个编辑么?能在某单位为个小小职员么?若不是为你个马成功,一辈子难说去濮阳,一辈子难说去清丰县那破地儿……”
马成功更加诡谲地说:“假设说,如果说,濮阳是个活生生的人,你肯定爱濮阳,不爱我马成功,就足以证明我们濮阳有多么好,清丰有多棒……”
曾姗姗警愓地说:“叫你越说越神了,哪那么多假设如果呢?”
马成功说:“姗姗班长,我不敢说濮阳有多神,我敢说历史上的濮阳比现在的郑州则更牛丶更出名。从现在地理位置看,郑州是交通大枢纽,濮阳难免偏僻闭塞了,名不见经传被人冷落了,可在久远的以前比郑州更显赫,更出名,是兵家必争之地;春秋时期卫国的重要城邑在濮阳,更是各路诸侯的会盟地,现在戚城仍遗留有各路诸侯会盟台;依次叠压着裴李岗丶仰韶丶龙山丶商周丶春秋战国丶汉唐时期的重要文化层。濮阳有震慑中外六千年前的龙文化,所以濮阳就有‘龙乡’之称了。那老河口西楚霸王陵及国民党李宗仁都是些失败人士,对濮阳来说只能是小巫见大巫;姗姗班长,或许你真不知,濮阳人有种沾先人的豪气在身上,动不动龙乡龙乡的,出的酒叫龙酒,接的枣叫龙枣,把龙看成自己的荣耀了,所以古人讲,占濮阳就算占住中原了,得中国首先得中原,得濮阳……”
曾姗姗浅意识里马成功又在吹。就问道:“之后,濮阳人就自称为龙的传人了?”
马成功说:“那当然,所以你嫁给濮阳就有种荣耀感。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总觉得在蒙你在骗你。”
曾姗姗说:“为什么不把红坎肩儿提前给我说说呢?你难道不是蒙我骗我吗?”
马成功说:“看你又提那宗子事儿,再说多此一举了。曾记得,上世纪80年代濮阳挺寒酸不是市,由于这些文化层,被国务院批准更改为地区级市,通辖濮阳丶清丰丶南乐丶范县丶台前五个县,所以濮阳就不负众望一跃成为国家级卫生城丶经济发展非常快……是金子总会放光的。你学历史时曾记得大名鼎鼎丶开创大秦帝国的商鞅吧,商鞅老先生则是咱们濮阳人。”
曾姗姗听马成功“吹”得很享受。
马成功接着讲:“其实,当商鞅老先生提出求新变法策略后,深为当时执政的秦孝公所赏识,终于成为战国七雄的战胜国。虽然商鞅老先生被那些贵族们车裂死,可变法的策略没有变,至汉朝仍然继承着郡县制。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商鞅提出的改革变法,大秦帝国就统一不了中国了,中国历史就要改写了,那万里长城修不修不一定,可见濮阳人对历史多重要……另外,你也许知道造字圣人仓颉吧,他老先生也是濮阳人;曾班长,水好则人善,地灵则人杰,去了委屈不了你曾班长,我们兴许真写出篇大本头……”
听马成功夸一阵,曾姗姗嘻嘻地乐,找不出分文反驳理由来。就说:“那毕竟是古人,杰,能不能杰到你马成功?灵,能不能灵到你十八户村儿?我们没理由坐在古人荣耀上,应该干些自己的事儿,正经事儿,比如多采集些生活素材来,轶闻往事来,我这次去的本意就想写写你们十八户村儿,或者相关联的故事来……”马成功说:“曾班长别弄错了,应该是咱们的十八户村儿,你婆家十八户村儿。”曾姗姗笑了说:“忘不了你十八户村儿,眼下我还不是你女人,仅仅是同学,说你的十八户村儿不为错。”
马成功说:“同学中的恋人,学业上的挚友,这样说可以了吧?”曾姗姗点点头。下午两点钟后,俩人拎行囊下了清丰县城至双庙镇的小公交,曾姗姗左右望望问:“马成功,好生迷惘,十八户村庄在哪呢?”马成功往前指指说:“放眼看,你婆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曾姗姗说:“噢,就前边那小村儿?咋被你吹的神乎其神的,比俺那儿庄村差远了,我们那儿家家有楼住,一般房子很稀少。”马成功进一步说:“你以为住楼就好么?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十八户村村不咋样儿,有传奇,有村史,能把你曾班长吸引过来过过年,也算一种能量吧。”
曾姗姗说:“是能量是能量!”更是矫情地问:“就因为这些么?”
马成功说:“还因为哪些呢?”曾姗姗说:“你别装迷瞪,还不是因为你马成功!”马成功说:“为我就对了,不为我就错了。”二人又笑。路上车来人往,正好遇上李家楼的同学李明建。骑一辆电动三辆车,车上装了县城购买的结婚用品及鞭砲,李明建好生惊奇,匆忙下来三轮车问:“好风光啊马成功,放假了?”
马成功答:“放假了。”
李明建问:“带来个嫂子吗?”
马成功说:“来个你嫂子……”
李明建接下来不着调地问:“洋味的?”
马成功笑笑说:“洋味的,半土半洋的,土洋混合的,她家乡湖北地面老河口……你李明建毕业了吧?”
李明建笑笑说:“很寒碜,毕业了……”
马成功介绍说:“同学李明建,从小儿一块儿玩泥巴长大的,一直到高中,那年我落榜,他考上地区师专了。”
李明建显得不自然,把二人的行囊装上三轮车。刚才那些话,把个曾姗姗说羞了,就说马成功与李明建:“恁贫嘴滑舌呢,你们清丰县同学净是些流氓呢……”李明建涎下脸儿更是不着调儿地说:“不贫嘴能找上个好媳妇?找好媳妇就得脸皮厚实些,厚实些三说两说媳妇闹上了。祝福二位,也许马成功极流氓极不老实你才随他来……”说得曾姗姗一脸窘,心里想:“听马成功说话挺老实,与康淼淼不知老实不老实,与温珂儿不知老实不老实……”李明建往下说了,腊月卄八那天就要完婚了,既然同学见面了,不另下帖子了,希望成功哥跟嫂子到我那儿玩一天,受一天累,做我的证婚人,嫂子就做个伴娘吧!”
“难得赶上,肯定去闹一天玩一天,闹你们洞房去!”马成功接下来问:“如果我们不回来下帖子不下呢?”
李明建说:“饶不了你,那也下。我下给老抠叔去,老抠叔催也把你催回来。”
马成功望望高兴得屁颠屁颠的李明建,俩人坐李明建三轮车车帮上,路上扯些郑州冷不冷丶濮阳(地区)通常比郑州气温低两度不咸不淡的家常话。要结婚的人,李明建乐得直哼小曲儿,《南泥湾》什么的,拐个弯把俩人送至十八户村街路南胡同口,拎下二人行囊来,李明建要了马成功的手机号。李明建再次嘱咐说:“马成功你可记好啊!卄八那天一定去!”李明建骑电动三轮车自回李家楼,不在话下。
暖洋洋的太阳照在十八户村午后的村街上。升学后将近半年不进家,马成功有种对家乡丶对十八户村儿久违的亲切感,带女同学归更是一种荣耀感,些许谦恭感,并不着意把这种荣耀露出来。村里小学生放假了,有男孩子村街上打陀螺丶摔翻牌。摔翻牌是一种硬质纸玩具,有正背两面,谁摔翻过来是谁的。女孩子们跳那橡皮筋或跳方。爷爷及叔叔辈的乡亲们健身器上或健身或坐一旁晒太阳,或听老年唱戏机,很是亲切地围过来,马成功与乡亲们寒暄问些好。乡亲们惊诧,打量曾姗姗,猜测曾姗姗,老抠马俊生家二小子带来个女同学还是其他别的人?曾经给马成功与康淼淼当中间说合的二婶子,好说好笑的,也接近李明建不问清红皂白一下子冒昧地问:“成功啊,这么俊气啊!带来个花媳妇?”马成功看看身旁局促些的曾姗姗,就说:“带来个花媳妇,这是二婶子……”曾姗姗就问了句:“二婶子好,在这儿暖和呢?”难免脸红了。二婶子说:“在这儿暖和呢。成功侄子好福气!”马成功惨淡地笑,接下来介绍说:“这是爷爷和叔叔们……”曾姗姗依然问了好。二婶子说:“成功啊,你娘可能没在家,因为个啥啥电动车起动器,在村长家与那些老娘们们闲磨嘴皮子丶正打‘官司’呢,评说理儿呢,你妹妹在家吧,她也是这几天才放假。”
马成功吃一惊,不知道啥叫起动器。心想说:“娘平常人缘极不错,不可能与人磨嘴打官司吧。”当马成功与曾姗姗至路南院子里,那小狗仍认得马成功,望见曾姗姗直狂吠。马成功说了句:“这小狗,这是你未来主人娘子啊!你未来的主母啊!”曾姗姗朝马成功背上捶一掌,还一句说:“还嘴贱不?”惊得妹玉玉从堂屋东间里出来了,望见曾姗姗挺吃惊。几个月没有见,马成功觉得妹妹长高了,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妹妹玉玉望见曾姗姗眼生不敢说什么,马成功介绍说:“这是你姗姗姐,未来的你嫂子……”
“是嫂子?”玉玉惊喜地跳起来,既陌生又亲切接过嫂子与哥哥拎的行囊,送往堂屋里去,回来新奇地望望曾姗姗,对哥哥说:“咱娘在进轩叔家,与那些婶子大娘们搅缠理儿呢。二哥丶嫂子没有吃饭吧?我把娘喊来,农村吃饭晚,我们刚吃午饭一小会儿。”
马成功说:“晚饭一块儿吃。”
曾姗姗问:“妹妹上几年级?”
玉玉说:“我读小学三年级……嫂子您?”
曾姗珊说:“现在不敢叫嫂子,只能称姐姐。”
玉玉问:“姐姐也上大学么?”
曾姗姗笑一下说:“与你哥同样。放假了,被你捣蛋的哥哥诓来了。”就问妹妹学习成绩好不好。玉玉虽然学习好,并不敢表白啥。马成功离家几个月,家里的鸽子依然认得他,盘旋一圈儿从屋脊上飞下来,落在马成功手臂上丶肩膀上。鸽子揺摆着头,红而透亮的眼睛端详马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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