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马成功当村官儿(一)第3/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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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猪儿大伯虽与李家楼村人都姓李,不过全国李姓人多了去了,门次及家谱都续不上。这些年家里办了养猪厂,买进卖出一直靠娘及闺女与三儿子操持着,自己与大儿子丶二儿子及媳妇们只是干话的料儿,清知道自己的“斤两”及能耐有多大,任劳任怨不讲究,谁干啥,干多少及猪厂卫生全是分工责任制,也像“螺丝钉”般拧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每人穿衣零碎花销则从自己干活工钱里出;吃饭,自有媳妇做的统一灶,小孩子闹了媳妇单独做。自己与娘及媳妇一切极简朴,住这个老院子,下边儿子及闺女女婿家的房子则由娘统筹盖好了,各有各的院子住丶各有各的零花钱及工钱,女儿及妯娌们倒和惠,将近二十口人,十八户村算得上五好家庭了,娘心里极欣慰,把家“下成”或者说“调教成”一盘棋,这时候圈奶奶无声无息走了,猪儿大伯一时措手不及,显得没有主意了。

  他大儿子丶二儿子性格几乎与猪儿大伯一个样,些许愚钝些或者木讷些。可有人并不这样认为猪儿大伯大儿子及二儿子,他们俩外表憨厚心里边做故事儿,意思外表真诚心里玄,清丰县有句地方话对这类人评价称“闷孬”。他弟兄俩自小上学认识极少几个字,学过木匠活并没有学得成。小三则与大哥二哥并不一样,脾性圆滑,只刮风不下雨,能见风转舵见啥人说啥话,嘴馋而且好偷懒,有时奶奶分配的活计嘻皮笑脸硬让大哥二哥干。

  猪儿大伯只有三儿子与闺女读完初中了。那“人精”似的闺女随环电脑上查养猪知识,巾帼不让须眉,拿瓦刀亲自改猪圈,哥哥嫂嫂爹爹搬砖和着泥,在乡政府于干事的帮助下,帮奶奶料理养猪厂及发展了养猪厂,率先引进了熊猫猪。那熊猫猪黒眼圈丶黒脖子丶黒屁股尖,其它部位全白色,肉质细腻味道美,据说当年乾隆皇帝专捡这样的猪肉吃,价钱上得去。看好李家楼李翠翠家儿子们是屠户,把圈奶奶与猪儿家自认为是一家子,压低价钱是常事,况且不要喂饱的猪,娘与孙女及儿子们极反感,越这种下三滥越不能让他们占便宜,往后不是说没猪了,或者说没养成,或者与所有买猪的统统一个价,再者一次性批发到外地去,那李翠翠家儿子也就没光沾,有时干着急买不上猪,就不能出摊集镇上卖猪肉……所以与猪儿大伯家坐下暗仇了,圈老奶奶去世其中作梗顺理成章了。猪儿大伯的三儿子叫顺良,与妹妹随环同马成功及曾姗姗商量一下,没有按玉选叔的办法办,决定找李翠翠谈一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弄戗了反而不好办。

  其实随环比马成功小上一两岁,现在结婚生子怀里有个吃奶的孩子了,便将孩子交曾姗姗带一下,家里会有吊唁的客,让玉选叔在家协助爹爹操持着事儿,便同马成功及三哥去往李家楼。

  随环上小学初中时曾在马成功的下年级,常讥笑他与康淼淼好,现在马成功一上大学就把女同学带来了,看来马成功是有些能耐的,连进轩叔也委任以代村官……那康淼淼被爹爹卖了命运越发不济,据说婆家药店被砸了。如果那康淼淼一直坚持住,就轮不着现在的曾姗姗,倒感叹世态炎凉,心中隐隐替那康淼淼抱不平。

  在路上,仨人就遇见李明建的哥哥李明辉,把上项事情就说了。李明辉吃一惊,嘟哝句什么话:“圈奶奶去世了?”大包大拦地说:“不让埋能会中?这圈奶奶发展了养猪业,是乡政府推崇的五好工商户。就他两下子,(指李翠翠的仨儿子)总有人告他斤两上不够数,还说什么‘这就很够数了,亲爹亲娘也没有吃足够数过,别说你……’他谁都缠,就是不缠我李明辉。再捣蛋立马把他屠户执照吊销了。休管他,该刨刨,该葬葬,我把工作做好了过去说一声,顺便吊个孝……”李明辉在镇上管工商,与兼管指导猪儿家养猪厂的于干事很要好,曾不间断到猪儿大伯家养猪厂看一看,或者指导一下子,李明辉的大包大拦,马成功与随环兄妹没有见李翠翠家仨儿子,问题就解决了,想不到事情办的这么顺。

  至中午,各路亲戚报丧到,坟坑刨好了,由李明辉震摄着,李翠翠家儿子们自知理亏没敢生是非,当天拿冥纸随礼来祭奠,潜意思里往后再买猪时给些面子看,别过于认真,给个优惠价。施了个9拜礼,响器配乐声中,假意干嚎几声说:“圈老奶奶啊,您咋说走就走了啊!老天这么着刻板无情啊!把您老人家不该拘走啊!呜……”二存让把他们拉来,马成功喊祭猪儿大伯出灵棚还了礼,并且喊“客谢”,坐旁边的猪儿大伯的闺女女婿还了礼。二存让谦让了烟,并且给弟兄仨人点上了火。马成功说:“中午在这儿吧,准备的可是有啊,李家三位哥!”李翠翠家大儿子说:“不敢,这一磨子忙昏头了我,满是事儿净是事儿,小孩家姥姥生病,我看熬不出个人样子来,还得到那儿看她去……”又说:“这种白事儿,着实难为你大学生!”马成功说:“赶上了,没法子了,比葫芦画瓢呗!”笑一阵。人,说不清是咋回事儿,曾姗姗暗笑李翠翠家儿子们既装孬又在落好人。后来,猪儿大伯的爷爷的一个远门宗亲也赶来祭奠,猪儿大伯几乎不认识这个人,马成功喊祭让猪儿大伯还了礼,更是喊“客谢”。

  猪儿大伯戴重孝亲自到坟坑看了看,对走势瞅了瞅,把坑里碎土清几锨,见接近沙层,据说沙层里会有水,人说水就是财,这样娘下辈子不至于没钱花,也许会荫育晩辈子人不受穷,并且由响器班配乐中祭了坑,给刨坑的乡亲们磕了头,重新散发烟,每人一盒,刨坑的乡亲们谦让一阵接住了,好多人把烟卷夹在耳根上。至傍晚,马成功与玉选叔见一切就续妥当,预想明天腊月二十二,学校统统放假了,小孩孑多,饭菜上多准备,尤其是猪儿大伯家更应该多准备,现在不像过去穷曰子,一步差池客人们会笑话。便在响器班的配乐中让猪儿大伯一家子及客人给圈奶奶报了笫三趟庙,依然玉选叔领着香,下边儿女及亲戚们一大溜,哀声四起,及响器的音乐声憾天地。

  至下午晚饭前,猪儿大伯丶猪儿大娘及儿女们眼泪婆娑依次给娘洗了脸,净了面,在乡亲们帮助下把圈奶奶入木了,锁住棺扣,大蚂蚱头钉钉住了,猪儿大伯在棺前烧些冥纸,报了第四趟庙;晚饭后打一个纸灯笼,手电筒照着路,拿着轿车纸马沙发凳子椅子电视机及成包的冥纸,全部家人及客人往土地庙给圈奶奶送“盘缠”。马成功瞅瞅不见了玉选叔,猜想耍滑头回家睡觉了,领香至土地庙,祷告两句,插香至小小土地庙香炉里。猪儿大伯把成包轿车纸马沙发等放在有根簪子几枚铜钱的鏊子上,点燃了,后边跪下儿女及亲戚们一大溜,猪儿大伯泪水婆娑地说:“娘啊,您老别害怕,啥心别操了,一路走好啊,家里有随环妮子帮着我,打濮阳飞龙站上车吧,上西天极乐世界吧……”跪周围的儿女嚎声哭开了。猪儿大娘也祷告说:“娘啊,把盘缠带上罢,打清丰城里上车吧,往西天极乐世界吧!”

  曾姗姗为了看稀罕,随来至土地庙。听了猪儿大伯及猪儿大娘的祷告词,想笑不敢笑,想乐不敢乐,问马成功说:“我们家乡人去世没有这种程序,圈奶奶究竟从哪儿西去呢?”马成功说:“闹不清。有人说打清丰,有人说打濮阳。”又说:“不管哪儿上车,目标不能错,是西方极乐世界,要转生从西方再回来。”曾姗姗说:“废话连篇!人死过了真能转生么?”马成功说:“咋不能?肯定能!”

  曾姗姗同马成功在猪儿大伯家吃晚饭时,闹了半杯白酒喝,通过一天的询问与了解,问过村里不少的人:“十八户村就这些姓氏么?”有人说:“姓白的丶姓孙的丶姓黄的丶姓李的丶姓吴的丶姓马的,原先有几户姓苗的,马吃青苗,犯了马吃青苗人忌讳了,逐渐绝户或者迁走了,那都是极久远的事儿,谁也说不清,谁也闹不准,村上最上年岁的人也说不准……”曾姗姗又问:“都是九胎十八子的传人么?”那人说:“好像是。”就问村上年岁最大的人也含混其词。倒觉得圈奶奶与猪儿大伯人缘好,母子俩名子奇特,一家近20口人过在一处不容昜,晚上开夜车写下一篇题目叫《圈猪儿》的文章来,早上递给马成功看,很是谦恭地说:“请班员给指点一下子,看写的怎么样。”马成功十分惊诧地望一下曾姗姗,问道:“还没有安葬下圈奶奶就写下特写了?”曾姗姗笑笑说:“不知我咋着了,一来十八户村儿就有灵感了。村里人好些人偷笑我,好像我未过门的媳妇不该来,其实不来这趟真亏了……你若觉得好,让姚蓝或‘间谍’看一下,校刋上能不能发表呢?”马成功说:“(文章)首先自己认为好,才有发表的可能性。”就读那文章:

  圈猪儿

  猪儿说来命苦,从小没了父亲。

  圈18岁嫁这个叫十八户的村庄里,靠男人祖上留下的几亩薄地苦度时光,后来有了儿子,没几年光景男人却被抓丁了,死在外地战场上,圈哭得死去活来,大骂男人把她撇得苦,大骂国民党俺单门独挑也抓丁,人家能跑回来你为啥不能跑回来?生怕儿子有闪失,从那时给儿子改名字叫猪儿。

  6岁上,圈把儿子背送进学堂里,猪儿上学倒也兢兢业业不肯贻误半晌,可也说不清哪个心眼被什么堵着,就是不开窍儿,和他一样大小的孩子也总是欺负他,叫他蹦坑里用土埋。圈出来就趕那群孩子了,孩子们轰一下子跑开了,在极远处站下做鬼脸,互相说:“打人家圈里的猪干啥,到年下不过个好年么?”并高喊:“圈,圈,圈与三儿子操持着,自己与大儿子丶二儿子及媳妇们只是干话的料儿,清知道自己的“斤两”及能耐有多大,任劳任怨不讲究,谁干啥,干多少及猪厂卫生全是分工责任制,也像“螺丝钉”般拧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每人穿衣零碎花销则从自己干活工钱里出;吃饭,自有媳妇做的统一灶,小孩子闹了媳妇单独做。自己与娘及媳妇一切极简朴,住这个老院子,下边儿子及闺女女婿家的房子则由娘统筹盖好了,各有各的院子住丶各有各的零花钱及工钱,女儿及妯娌们倒和惠,将近二十口人,十八户村算得上五好家庭了,娘心里极欣慰,把家“下成”或者说“调教成”一盘棋,这时候圈奶奶无声无息走了,猪儿大伯一时措手不及,显得没有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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