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马成功当村官儿(三)第2/4段
马成功在避开人的地方真把曾姗姗背一阵。赶至家,见妹妹与嫂子把院门红纱灯挂上了,妹妹支扎着手站在杌子上,与嫂子正忙着贴对联贴门神。马成功小酒微醺,说了句歉疚的话:“谢谢嫂子了,吃婚宴偏您了,累您贴对子……”嫂子俊梅不经意回首望望柔情似水的俩人说:“谁叫我嫁了你哥呢?谁叫我是你嫂子呢?你们大学生两口子没尾巴鹌鹑似地跑,一会儿当村官,一会儿逛庙会,一会儿吃婚宴,一个‘谢’字全挡了,再累也就不累了;爹爹与你哥没回来,我不贴谁贴呢?我不干谁干呢?一个‘累’字就值钱,一句‘嫂子’就值钱,我为村官的嫂子很感风光了!”正往门框刷糨子的妹妹说:“嫂子说,二哥跟姗姗姐定不住啥时候才回来,定不住傻着脸儿叫人家灌醉了,喝多了,我们贴上吧,我们就贴了……”
嫂子俊梅说:“吃婚宴肯定犯渴了,快去喝水吧!”
曾姗姗心想说:“嫂子把我们二人比‘鹌鹑’,那么马成功则是公‘鹌鹑’,自己是那‘母……鹌鹑’;相比那魏巧莲把自己与马成功比成‘井里蛤蟆酱里蛆’强多了;那句话的意思生活在‘水’及‘酱’的生活里,可‘蛤蟆’与‘蛆’风马牛不相及,说到天边咋也联不成姻,将来成不了两口子;当初康淼淼把绣有鸳鸯戏水的定情物送给了马成功,嫂子的比喻自己与马成功就接近戏水鸳鸯了,潜意思也是祝福我们俩。没见过鹌鹑究竟啥模样,有尾巴与没尾巴有何不同呢?也许有尾巴的会守窝丶不疯跑;自己与马成功疯跑了,所以嫂子比喻成没尾巴……”
曾姗姗娇嗔地瞟一眼马成功,揣摸马成功,又一种五味杂陈的味道漾上来,心里极不是好滋味儿,说不清疼他爰他或者责怪他,不免想:“马成功到哪儿都会有人恋,野鹌鹑严丽丽丶温珂儿,甚至姚蓝也虎视眈眈窥视马成功丶觊觎马成功功丶话里话外恋他马成功……”接过对联帮着贴。对联上写:“唱响时代主旋律,汇集社会正能量”,含意很新颖。心想马成功的正能量能否多些呢?会不会节外生枝呢?会不会冒出另一个严丽丽?听见院里很响很躁的说话声,马成功愣一下,问句:“谁在嚷?”嫂子撇撇嘴说:“还能是谁?兄弟真成了大忙人,没过年人们就吃撑了,代村官家下不清闲,又找代村官调解呢……”马成功从嫂子话语里听得出讽剌与夸奖的混合味儿,嫂子与妹妹分享着自己代村官的快乐与荣耀。曾姗姗嘲笑说:“你这小木匠的代村官儿,又接到活路了,又有生计了!”
逐渐听出是彦军婶子高声大嗓门的喳喳声。彦军婶子村里人称“小短腿”。当初,马成功未考上学时就传说彦军婶子婆媳俩常磨嘴、常生气、这就过年了,可能彦军婶子因家务事又与儿媳妇磨嘴生气了,找村长评理呢。清官难断家务事,马成功觉得彦军婶子这类人,别说自己代村官,就是进轩叔在家难给她讲得清丶评出理。曾姗姗心想说:“今天是何人找马成功调解呢?马成功如何调解呢?能不能用在日后文章里?”
贴好院门对联,马成功用笤帚扫一下,使对联的些许褶皱舒展开。与曾姗姗一至院子里,见娘正劝导彦军婶子说:“你们婆媳两个啊,咋说咋讲呢?磨嘴磨油了,生气生惯了,整天价瞪着那乌鸡眼,互挑着毛病过日子,那日子肯定不顺溜,狗皮袜子没翻正,谁也不是说话的啥把式,如果媳妇不挑婆子的错,婆子不拿媳妇的嫌,这日子不愁吃不愁喝的,大过年的该炸的帮着炸,该蒸的帮着蒸,该干的帮着干,饺子馅帮着盘,帮着烧烧火,婆子媳妇和惠些,有啥闲气可生呢?亲戚邻居们都说好……”
彦军婶子说:“屁话!我老抠嫂子啊,您是不知不晓啊,一家不知一家和尚不知道家啊!我这儿媳妇分明与我座上暗仇了,叫上劲儿了,当新媳妇一闪过门儿就小眼乜斜着,小嘴儿乌嘟着,小脸克丧着,满眼挑我的肉刺儿,我一时想不通,哪儿记的这仇呢?到底还是我孩子相亲时,我只说她一句脸上不干净丶有雀斑,再相一个看看吧,兴许有个更好的。哪想我那龟儿子乌龟看王八对眼啦,离了她不娶啦,媳妇一闪过门不得了啦,到处撒我的麸拉片子,到处张扬我小短腿,我腿短是一天半天的?我男人腿不短,我儿子腿不短,我老抠嫂子您是不知啊,您是不晓啊,她娘家人个个小鼻子小眼睛,她娘家爹小能人,看见能笑掉大牙来,倒说我小短腿,我腿再短也比她娘家人强多了,我腿短是那些穷年月给饿的……这年节下谁能直惯呆在闺女家?闺女女婿说送送我我没有让送,我就回来了,到家一看大门敞开着,鬼影儿没个人,东西没拾掇,面托子没有炸,肉倒是割来了,没有盘馅子,我就下手活面了,盘那馅子了,对不对?不知她从哪儿疯来了一下子没好话,发疯地吵我不洗手。我说我洗过了手,咬住说我不洗手,我再不干净手上有屎么?这大过年的饭食上谁能不洗手?谁能直惯呆在闺女家?闺女不嫌女婿嫌,女婿不嫌亲家嫌;看来我还是不该回来啊,该呆闺女家过年啊!我们有儿有孙的,不是绝户头,俺满意儿子真不该娶她啊!她是一身穷毛病自己不知道,成天价不沾家里的土,没日没夜价跑传销,我儿子挣大把大把的钱生生叫她给扔了,说不定外边有头了,贴了野男人了,这大过年的也不想让我回家安生一天啊!我孙子分明是我搂大的,抱大的,大了不想让孙子理我的碴儿,我孙子跟康骨碌村坏孩子嬲到一块了,学习撵不上,班里倒第一,我在家咋能生发这样的事儿?我就把他管好了,我想我的孙子啊!俺儿子挣钱不肯让给我一分一厘啊,这年节下真是难过啊!”说过仍垂泪,彦军婶子说话絮絮叨叨的,娘根本插不上嘴,捏把鼻子往身上抹抹说:“我这个媳妇啊,心眼子多着呢,不断把10块8块的钱扔地下,看我拾不拾,可我精着呢,一眼也不乜,眼梢子也不瞟,我再没钱花我省着,要么我给闺女要几个,我拾那钱肯定惹下乱子了;我这儿媳妇高美巧,凡我做的饭统统就不吃,再好的饭菜也倒掉丶也泼掉,一下子倒那半勺子油,另外再做去;馒头过油炸,烧饼过油炸,火腿过油炸,香蕉过油炸,恨不得连人过油炸,油条过油的东西再次过油炸,炸得焦黒就扔了……”
嫂子与妹妹偷偷笑一下,忙着贴对联,不理会;小侄子更不经心大人说什么话,或者邻居们串门子,正在喂鸽子丶逗鸽子,把白白的鸽子双手只一托丶托飞了,鸽子群飞起来围院子上空踅一阵,又落下来觅食吃,偶尔揺摇头望一下院子里的陌生人。
彦军婶子是让人坐了三轮车坏了起动器又让人摊钱彦山大娘弟媳妇,木器厂马如意的亲二婶。据说马如意小时不叫马如意,生下来眼大额头高,虎头虎脑的,很讨人喜欢的,起名字叫小虎,或者叫虎子;后来彦军婶子生儿子,相比之下比哥嫂的儿子显得瘦弱些,心里不平衡生暗气,潜意识哥嫂家虎子将来会欺压着儿子过日子,就起名叫“杠子”,“马杠子”,说来滑天下大稽了,“杠子打虎”不言不喻了。天上掉下来的生闲气,弟媳妇给自己亮招了,嫂子与弟媳妇就吵嘴,发展成王兰兰与婆子似地指着对方鼻子骂。那时候马进轩服役当兵了,复员后在村里当民兵连长什么的,当村长只是后来的事儿。妯娌俩闹得不可开交了,找到了村支书黄可寅。村支书黄可寅笑了说:“现在人三天饱饭吃撐了,过得颠倒了,找你们族长马老五去,(老五爷)一级一级来,族长不管了丶管不了了我再管,事儿闹大了我再管,我没时间就过年了,可能彦军婶子因家务事又与儿媳妇磨嘴生气了,找村长评理呢。清官难断家务事,马成功觉得彦军婶子这类人,别说自己代村官,就是进轩叔在家难给她讲得清丶评出理。曾姗姗心想说:“今天是何人找马成功调解呢?马成功如何调解呢?能不能用在日后文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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