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咋还判了刑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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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姗姗说:“那么我们就写?”

  马成功说:“晚上就写呗!”

  曾姗姗说:“挺有意思的,晚上就写啊!”

  至下午两点钟后,几个村村民按往年习俗在村街上跳大头舞丶扭秧歌丶打花棍丶划旱船丶踩高跷,并学有杨韩村丶库韩村唱秧歌;唱那“五道腔”丶“四道韵”。并扮演有《藏舟》丶《刘海砍樵》丶《钟馗嫁妹》丶《梁山好汉闹花灯》丶《哈巴官坐柳椽》什么的,伴有锣鼓唢吶,乡土气息浓郁,风格滑稽搞笑幽默,热闹非凡。这种传承下来的民间艺朮,有时候会被镇政府或县政府邀请到外村或县城各大街表演去,搞些民间艺朮交流,最远的一次曾去过河北省魏县或大名。早些年一直热闹到过罢灯节或者二月二才停止。这些年时兴男女出外打工丶过罢初五六就得走,甚至全家人一窝子搬,正如人们所说的,城市像一个巨大的抽水机,把些精壮人员抽走了,过年这些杂耍如同个戏班子抽去些台柱子,戏再也演不好,只有这几天更是热闹些,“演员”更加精壮些。马满意的娘半老徐娘也过了,个子低且胖,绰号儿“小短腿”,扮成旧社会老寡妇或者地主老婆子,手拿大烟袋,后边绑根硬硬的头发辫子往上翘翘着,屁股浑圆扭出万种风情来,有人则装扮成小光棍或者二流子,围着“寡妇”圆圆的屁股婆娑起舞且磨蹭。“咚咚将,咚咚将……”把过年庆丰迎吉的氛围推上极致。盘大鼓打镲的则是马成功的爹马老抠及村里一些中老年人,相朝丶二存让丶三怀宾等。马老抠乱胡子早刮了,嘴下巴隐隐约约露着青,仍穿着那身迷彩服,不过洗的很是干净了,干活挂坏的洞口织补了,马成功的娘手很巧,织补处像一朵灿烂如霞的花。马满意从胡同里走出来,看见娘装成这形象,心里很不受用,扭头回家了,他爹马彦军站那儿乐滋滋地看,有人撺掇他融入扭秧歌行列里,他望望众人,没有去。

  马成功丶曾姗姗从家里岀来,有人把大头舞头壳递给曾姗姗,曾姗姗望一下马成功,把头壳戴头上,问句:“我会扭好么?好看不好看?”随着村民且舞且走扭起来;那马满意的娘小短腿扮演寡妇越发逗人笑,越这样,那“寡妇”及那“二流子”越上劲,越矫情,越发扭的好,越发出洋相,有人过去拽拽“寡妇”裤子没有拽下来,反被“寡妇”踹了一脚,反惹人们轰声笑开了。

  过大年,人们“吃饱撐着了”,全国人民都有些“吃饱撐着了”;或旅游或家人团聚或者去串亲戚;十八户村丶康骨碌村丶李家楼村丶城南村丶刘庄村人仅仅是这大环境中的“吃饱撐着了”的“吃饱撐着了”。清丰县有种说法称作:“吃饱欢。”有人说:“不这样肚里的好东西下不去。”

  好多人则笑认为说对。

  其实,好日子是拚出来的,小康是干出来的,国家政策好,马成功的爹马老抠暗暗打定主意不过灯节就得走,把年前未干完的活路抓紧赶出来,下一家活路还在那等着呢。此时,从村东头有辆7人座的面包车开过来,至人群前车内有人高声喊:“停下!”声音很急促:“停……停下车!”且扭且舞的人们不经意跳下车的竟然是康淼淼!或者说叫康桂淼,她跳下来毫不隐晦地抱住马成功瑟瑟颤抖地哭。马成功本来正注视曾姗姗窈窕的身姿扭秧歌,跳那大头舞,猝不及防一下子辩认出是自己昔日的情人或者说同学康淼淼,扭秧歌人群中,曾姗姗且扭且舞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

  仅仅是三年光景吧,或者说三年光景也不到,马成功又见着了小时候成天价“成功哥成功哥……”爱蹦爱唱的康淼淼,青葱般的年华丶水杏般的眼睛荡然无存,原先披撒的长发剪短了,脸上隐隐些许黄褐斑,虽然穿饰好衣裳全是皂色,或许是名牌,极不协调不经意这好衣服应该怎么穿或者不应该怎么穿。马成功与康淼淼四目凝望,百感交集,似有千言万语一下子不知道从何时谈起,马成功大哥哥般替淼淼擦擦潸然的泪,过电影般想二人小时那时光,初中那时光,高中时把红坎肩塞给自己那时光,带她清丰县城去学戏那时光……这时候,扭秧歌村民全部为这一幕停下来,渐渐围上来,愕然望着这俩人,交头接耳嘀咕些什么话,曾姗姗摘下大头盔帽子惊呆了。马老枢十分不满意瞥一眼儿子扔下鼓槌就走了,回家的样子像马满意不满意自己的娘一样对自己的儿子不满意。

  曾姗姗见此,脸如在醋缸里浸泡过一般,扭曲变形了,问旁边的人说:“此女子是谁?”

  那人悽惶地说:“康骨碌淼淼吧,成功他原先同学吧……”

  后来马成功问:“淼淼啊,这是回来串亲戚?”

  康淼淼说:“年初二回家看看娘……”

  马成功问:“你爹他……”

  康淼淼说:“他一点儿也不亏,被判三年刑……”

  马成功问:“咋还判了刑?”

  康淼淼说:“怨谁呢,分明他自找的!”

  马成功问:“多大的事儿呢?一下子判三年?”

  康淼淼说:“把一块儿贩过中药的王天亮打残了,事儿能小么?人家能毕么?法院说,判三年是轻的,一个大活人生生不能干一啥了,人家也有一家子人过日子,当家人残了,废人一个了,人家欠那钱一个子儿也不给……”

  马成功咂咂嘴说:“事情竟弄糟成这样子,据说你奶奶也不在了……”

  康淼淼说:“俩月前去世了。还好,眼下剩兄弟与娘撑着家……爹把我一生害苦了,我怀疑爹是不是我亲爹不一定;我和兄弟商量着,过年了,过罢初五六监狱里看看爹,带些过年的东西去,据说很快转新乡第二监狱了……”

  马成功落泪了,这才发现康淼淼穿白鞋,胳膊上箍有袖箍给奶奶服的孝。从车上爬下个小男孩喊妈妈。曾给马成功当中间介绍人的二婶子眼里渗出了泪,上前要抱那孩子,那孩子不让二婶子抱,却让马成功抱,马成功没办法,携住那孩子,就看那孩子,那孩子胖乎乎的小手抚摸马成功的脸,摸他的茸胡子。

  从司机位置上下来康淼淼的男人,个子不高,小儿麻痺右腿跛,要从马成功怀里接孩子,那孩子不从马成功怀里出去,吵闹着直要马成功抱。康淼淼的男人淡漠地望着马成功,似乎猜岀些端倪来,不知道说些什么话丶或者不说什么话。

  康守江当初卖闺女,前景想的好,光辉且灿烂,并没有想到如此结局,鸡飞蛋打两不得,着意种的树接恶果;正如马成功去南阳,若知道困井里或许真不去,若知道温珂儿那样矫情或许更不去。村里人评价康守江说:“天做恶有雨,人做恶有灾,二黄瓜蹲大牢真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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