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曾摆摆与韩五子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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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媳妇如脱胎换骨了一样,一改过去的穷毛病,不再往娘家弄东西,逐渐能体贴大人的心;三女儿回家来养养病,吃吃蛇验方病渐见轻,并没有使曾庆泽两口子心情轻松,虽然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大女儿、二女儿的事情同样牵掛着父母的心。不像儿媳妇小荀妮儿找到了偷车嫌疑人及三女儿姗姗找到了治病蛇验方子就问题解决了,往好的方面扭转了;直觉得大女儿丶二女儿的事情像阴久的天一直不晴了样,像狗吃糖稀一样里外牵扯着不清头,又感觉像某人蹲监狱,不杀丶不放丶不审不判的,无始无终地死呕着。

  曾庆泽记不清三女儿姗姗比儿子及大女儿二女儿小几岁,只记得儿子与大女儿二女儿一递一岁紧挨肩儿,三女儿回家养病孙子8岁了,二女儿的儿子7岁了,大女儿没生养下儿女。曾庆泽后来想:“如果说老伴有13个心眼子,自己有12个心眼子,三女儿姗姗有11个心眼子,大女儿云云10个心眼子,呆儿子与小荀妮儿半斤对8两9个心眼子,二女儿摆摆只有8个心眼子了,提起来很头疼,够上不怎么精透了。”

  摆摆自小上学时书页子像被吃了一样,字写得如同知了子爬的一样,至后来连个加減法也是弄不懂,算不会,乘除法那就更别说,总说自己心笨,老师不让别人站,偏偏罚我站,偏偏下看专找我的碴儿,不想上学了,不想念书了,在家挨一顿打仍不去,就哭半天闹两晌。曾庆泽说:“闺女啊,我叫你读书你不读,我清没辙儿了,还是念些书好,识些字儿好,做些学问好,关键处自知书主贵,说不定你就后悔了。”女儿摆摆说:“我不是心笨么,不是叫老爸省钱么?我没有三妹妹心灵透,我知道男女厕所怎么写,我知道从市里回来搭几路车……”倒能说会道的,讲理说法的,想喊爸爸“铁公鸡”没有喊出来,撵至3年级或者跟班至4年级就辍学不上了。大了些的女儿摆摆小厂里刷刷油漆也不干,或者刷一阵就跑了,或者把漆桶子踼翻了,弄一地净是漆,衣裳上沾的脚下踩的也是漆,满世界都是漆;倒是学些不正之风,眉描了又描,画了又画,穿衣着意露那肚脐子,挂个叮当乱响的大耳环,喂了个裹半身花衣裳的叭儿狗,起名字叫“酸奶”。那“酸奶”倒也乖巧,会趁人的脚步绕着弯子走,会趋步跳跃着走,会对待它好的人拜几下,待它不好的人狂几下,靓丽女士婆娑起舞蹦几下,衣着好有钱的人恭维几下,穷人们身旁翘腿尿一下;让衔上一两块钱,会把成袋的酱油醋丶咸盐买回来。摆摆爱叭儿狗如生命,把个闪光的玻璃球扔出去,让“酸奶”衔回来。这一次,摆摆把玻璃球扔出去了,不经意被路人看见捡走了,拿回去给孙子玩。那“酸奶”见气质不好惹,不敢乱叫唤,跟着就不走,那人恍然大悟,笑笑把玻璃球还了才作罢。摆摆时而把“酸奶”带在车子上,牵在身后头,招摇过市上街玩。

  曾庆泽暗观察二女儿摆摆除了懒且好吃,总嫌这不好吃那不中吃,有好吃的总能找得到,叭儿狗如祖宗,与那叭儿狗先尝为先。常被老伴骂作“死二妮子啊,学吃嘴这还得了啊!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将来男人不嫌弃?公婆不嫌弃?亲戚邻居们不笑话?”大了的闺女不能打,没头没脸吵一顿,女儿摔碟子打碗的,跟妈妈怼一阵,那叭儿狗是与羊杂交的混血崽儿,帮腔作势也叫唤。摆摆后来嫁镇南崔营东某村,却是少了俩对头没公婆,女婿排行为老五,名叫韩五子,又绰号“五垫窝”,是哥嫂做主为兄弟帮衬订的媒丶成的婚。想当初订媒成婚约时,男方对摆摆做为看不惯,考虑家里穷,弟媳妇不好找,另外没说啥。曾庆泽对男方兄长说:“我这闺女犟又懒……”男方兄长说:“放心吧大叔,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那兄弟勤又安,脾气出奇地好,脾气倔犟我兄弟能忍让,一个吃亏配一个不能吃亏的,一个勤谨的配一个不勤谨的,惹不下闲生气,本应该他俩过日子……”

  嫁闺女,别人家闺女给婆子家要好多钱,这傢具那傢具,这首饰那首饰,老河口丶襄阳市里买楼什么的,生方子想点子地要,甚至娘家爹娘的棺木也要预先买下来;而二闺女改变嫁人法则了,不给男方要,专给自己爹娘要,不如意时分外地摔脸子,就是那叭儿狗也把曾庆泽两口子看成斗争对象了,就狂几下吠几下咬几下,曾庆泽偷偷踢一下,叭儿狗就“呜呜”地,似乎喊着“铁公鸡”的绰号向摆摆“告状”去。“铁公鸡”曾庆泽两口子商量一下,只有满意女儿的要求了。曾庆泽想:“呆儿子俊林娶媳妇,炉子及建筑材料什么的,叫小荀妮儿憋走六七万,自己未嫁闺女摆摆早不跟自己一心了。”粗略计算,贴女儿摆摆也有四五万,如若没有这小小的燃煤炉子厂,曾庆泽似乎娶不起儿媳妇嫁不起闺女了。

  摆摆出嫁时是个温暖的二月初四,桃梨杏花开,不冷不热的,大田里麦苗一片碧绿。摆摆最计较穿何婚纱,多少辆车,啥席面,娶女客多少人,送女客多少人,押车孩子多少个,虽文化层次不高,押送车的生辰八字全看了,几时车来到,几时到夫婿家,倒有板有眼的,冠冕堂皇的,张牙舞爪的,松弛适当的,惊动了半个神仙渡镇嫁出去了;当嫁去的剩菜嫂子及邻居家没有吃完时,结婚的喜悦气氛没有完全消失时,第一次洗过的衣服未干时,或者未携夫三天回门时,曾摆摆清楚了,矛盾出现了,自己几件陪嫁的傢具放在邻居家,三间破屋子还有其哥嫂一间半,中间有中人证着的,有分单分清的,这都是公婆在世时定好了的,哥嫂承诺五弟先住着,想住啥时候就是啥时候,翻新房子时将是老五的宅基地,其旧砖瓦及木料架子则有四哥嫂的一间半,原成媒时并没有说清,或者被哥嫂有意没说偷偷遮掩了;摆摆最不中意还是中意女婿韩五子这个人。

  曾摆摆出嫁时那叭儿狗被鞭炮或者三眼铳声震蒙了,没有随车走,三天回门时不见了叭儿狗,很吃惊,那叭儿狗死罢扔出去了。摆摆一下子问:“嫂子,酸奶呢?”嫂子小荀妮儿说:“你哥喝了吧?”摆摆说:“嫂子,别价装迷瞪!”嫂子小荀妮儿说:“我也不知道‘酸奶’跑哪了,没有随车走么?你上车时急慌得跑丟了?”摆摆说:“嫂子,究竟咋回事‘酸奶’死了呢?”哥哥回来后说:“那叭儿狗啥也不吃,炒鸡蛋不吃丶火腿不吃丶牛肉也不吃,没办法。”一家人猜测“酸奶”思念主人自感孤独绝食死了。曾摆摆猜测一家人虐待“酸奶”被老爸老妈或哥嫂打死了,失去了第一次回娘家的温馨模样,哭一阵丶闹一阵丶把东西摔一阵,弄油柒往脸上刷,并不理会丈夫韩五子的拉劝,仍争论不休,弄得韩五子脸上身上也有柒,还是不结局。曾庆泽瞒着儿媳妇暗下里与老伴商量说:“怎么着,这样好不好?赔女儿5000块钱好不好?算赔了女儿个叭儿狗。”父母认为女婿家房子不房子不要紧,摆摆嫁的丈夫好就行,也算为了解不清丶使女儿嫁了个穷人家,求女儿委屈求全的补偿吧。摆摆仍不依不饶的,仍然说:“脑筋咋恁死呢,咋不弄“酸奶”输液呢?打吊瓶挂针呢?我那‘酸奶’少说也值8000块,才赔我5000块!”一句话差点没使曾庆泽把女儿给撵走说:“你爹娘生病也没有吊过瓶。那狗儿成精了,我赔你钱了,你这妮子还想咋?若不要把钱拿过来!”摆摆说:“就不给,就不给你‘铁公鸡’!”一句话走嘴,被一旁的儿媳妇小荀妮儿听见,很生气,一个小小的癞皮狗,竟赔女儿5000块钱,弄不清摆摆出嫁老公公给了多少钱,后来小脸呜嘟好多天。曾摆摆低声把老爹曾庆泽怨一阵,偷偷婿家,倒有板有眼的,冠冕堂皇的,张牙舞爪的,松弛适当的,惊动了半个神仙渡镇嫁出去了;当嫁去的剩菜嫂子及邻居家没有吃完时,结婚的喜悦气氛没有完全消失时,第一次洗过的衣服未干时,或者未携夫三天回门时,曾摆摆清楚了,矛盾出现了,自己几件陪嫁的傢具放在邻居家,三间破屋子还有其哥嫂一间半,中间有中人证着的,有分单分清的,这都是公婆在世时定好了的,哥嫂承诺五弟先住着,想住啥时候就是啥时候,翻新房子时将是老五的宅基地,其旧砖瓦及木料架子则有四哥嫂的一间半,原成媒时并没有说清,或者被哥嫂有意没说偷偷遮掩了;摆摆最不中意还是中意女婿韩五子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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