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曾姗姗之死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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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姗姗情感脆弱,不知道怎样才能写好勤劳善良的大姐姐,傲奢丶懒惰的二姐姐,想象不出两位姐姐的婚姻将往何处发展,会有哪种结局,但愿二姐夫能够回来本地打工,账顶多晚一二年还清;大姐夫能少饮酒,医好病,相安无事过日子。

  初夏的一个早上,妈妈镇郊草丛中寻蛇去了。城镇上有些土地的人家将要收割麦子,忙着拾掇场。妈妈毎天总会寻回一至两条蛇,杀掉料理了吃,或喂在小小缸瓮里,用木盖盖上,待某天捉不来也能有蛇吃。小侄子睡梦中感觉身下一凉,坐起来发现条小蛇蠕动,“哎呀喂!”一声缩到墙角。嫂子厨房里料理早饭,过来问:“孩子,咋得啦?咋得啦?呜叫个啥?”小侄儿惊恐地说:“妈妈,妈妈呀,一条蛇……”嫂子说:“蛇怕啥,你三姑姑不是经常吃蛇么,蛇验方治病么?是你奶奶捉的逃出来了吧?”是条小小的菜青花蛇,十分惊吓的样子要逃去。嫂子提尾巴装进房角缸瓮里,接至见茶几上一条,院子里也有小蛇蠕动,脸上黯然生色;第二天,一下子发现院里屋里到处都有蛇,连附近邻居家也有蛇,曾姗姗惊诧不己,姐姐解释不清,妈妈与嫂子解释不清,邻居们解释不清。嫂子说:“一下子这多小蛇,家里有老母蛇下蛋么?另有些因由吧?怕不是老母蛇孵出的吧,就是孵出来得有个窝儿呀!”平时,小侄子虽见奶奶把抓到的蛇杀死,剁成一段一段的,一次一次地洗净,配中药砂锅里煮,时而小侄子给姑姑端过去,时而姑姑自己来端,哪见过如此多蛇,就哭闹,再不敢回屋睡觉去。

  曾姗姗病日渐康复,不敢再吃蛇验方,靠吃药维持,再去化疗一至俩疗程将会巩固下来,有希望后半年回院校复课了。家中蛇日渐減少,见一两条并不捉杀,放生回归大自然。有那么一天,侄儿说:“姑姑,三姑姑,你得的是绝症,吃蛇好不了,不吃蛇也好不了……”曾姗姗脸色大变,问孩子:“好孩子,谁说的?”侄儿玩着个变形金刚说:“妈妈说的,妈妈小荀妮儿说的呗!”曾姗姗没问啥时侯,如同侄子见了蛇般“啊呀喂!”一声喊叫,脖子病灶处崩裂,血流至胸前,嘴里渗出了血。妈妈过来,见姗姗病复发成这样子,鼻子一把泪一把地哭叫起来说:“闺女啊,好姗姗啊!”无所适从。大姐云云慌慌至小厂里找爸爸。嫂子小荀妮儿打着孩子的屁股问:“这孩子,你说啥啦?你究竟跟三姑姑说啥啦?”侄儿扯谎说:“妈妈,啥也没说,什么也没说。”嫂子小荀妮儿又打,侄儿就说了:“妈妈,我学了你说的话,姑姑这病好不了……”嫂子小荀妮儿又狠打孩子说:“这孩子好会扯谎啊!叫你把妈妈证死了,我啥时候说过那?我啥时候说过那话呢?”

  曾庆泽正下抽烟筒子的料,过来见姗姗病成这样,说:“我看姗姗这些日子轻多了,孩子咋说那话呢?”儿媳妇小荀妮儿打过120,救护车20分钟后赶到,几位邻居帮忙把曾姗姗抬上车,曾庆泽掂对些钱,或家里所有的钱,送女儿老河口市医院肿瘤科。在市医院里,曾姗姗渐渐苏醒,望望父母,望望姐姐,望望邻居,理一下思绪,后悔不该回家乡吃蛇验方,吓着侄儿了,巴不得早日见到马成功。曾庆泽望一眼女儿姗姗,心里懊悔,潸然泪下,满家儿女中只有三女儿有些材料,考上大学了,竟得下这种不好治愈的病。给马成功打了电话,电话里说了声:“客……”其实,马成功不间断给曾姗姗通电话,病灶能够稳住,也认为吃蛇验方好,常鼓励明年或后半年能复学上课了。马成功急请假至,医院里见着了曾姗姗脖子处纱布包裹,人痩得不成样子了,五脏倶裂,落下了泪。曾姗姗说:“好想你啊,马成功……”马成功与曾叔商量,没有更见效的办法,只有回河南省肿瘤医院去,那儿条件好些,偏强些。租了辆7人座面包车,去掉坐位平摊一个铺,600余里路程,当天很晚很晚的时候,又住进河南省肿瘤医院。曾姗姗浏览一下,还是那个科室,还是那间病房,还是那个床位,十分忌讳。马成功找几位熟悉大夫调一调。大夫说:“小马同学,来能一下子住下来,这就很不错,算得上特殊照顾了,要么就住走道里。”没调成。曾姗姗声音很低,很无奈地嘟哝一句说:“反正快死了,也就不调了。”几天后,马成功还是找大夫把病房给调了。

  家中有小厂,哥嫂难说料理开,俩姐姐的事情很缠手,同样揪着父母的心。曾姗姗体谅父母,非让父母回去,曾庆泽两口子看女儿病至如此,很执着没挪移的样子,万箭穿心,不知说些什么好,临走时曾庆泽掏出张存钱卡,及些零碎钱上千元,照着老伴说法,说声:“客……”交给马成功。马成功望一下曾姗姗,由她来存放,曾姗姗揺摇头,没有接,马成功只好收起来。曾姗姗父母返回去后,问询那位提供蛇验方的人,那人问:“配黄酒了么?”曾庆泽说:“配了。按你说的用黄酒做引子。”那人说:“黄酒有去百毒止阴邪之功效。人与人体质不一样,基因不一样,确实有人吃好过,你女儿怎么啦?没吃好?”

  马成功的娘从清丰县十八户村赶来,带来只清蒸好的鸽子肉,要姗姗补补身子。曾姗姗说声:“婶儿,好难为你,鸽子肉真好吃么?”马成功的娘说:“天上飞的除了龙肉就属鸽子肉好吃了;有人说驴肉香,其实驴肉不好吃,并不香……”曾姗姗撕一点鸽子肉,没吃下,空有其名,觉着鸽子肉也不香,也不好吃,致使病灶疼,就撂那了。马成功的娘要留下来照顾起居。曾姗姗说:“大叔不在家,家里有爷爷有奶奶,有几亩责任田,也够忙的了,离不开您……”同样不让马成功的娘照顾,一直催,马成功的娘好生难受,叮咛一阵回去了,马成功请假,医院里照顾她。

  晚上院校女同学来医院看望曾姗姗,曾姗姗好生感激,虚弱犟撑着身子坐起来,时而问及同学们,或者高小红,发现没发现马成功与温珂儿联系过,或者一起过。姚蓝就说:“姗姗姐,飞鸟空,良弓藏;人生或许都有些瑕疵的,都不是尽善尽美的;我虽然很忙,倒也时而遇见过温珂儿,说起来很自责,很想来医院看望你,又觉着来也不是不来也不是,也就没有来。据说与个姓郭的画家陷入情网了;还有你姗姗姐,就算春节马成功遇见康淼淼,原先有那份子关系,又是同学同窗,见面说说话,于情于理说得通丶讲得过。姗姗姐,啥事情别过于牵強,当下还是养病要紧……”

  曾姗姗说:“也许你说的对。他(马成功)对我那么好,我啥事只当没有发生过,也许真强词夺理了。”

  同学们望曾姗姗,眼睛陷或呆。人死,最大莫过于灰心,或者说心死。病房里,当马成功打一暖瓶水回来,见曾姗姗睡着了,时而嘴角抽动,脸面如纸样的惨白,又夹杂着青靛色,喃喃地,如梦臆般说话:“那岳飞似乎临死时才明白,才明白……”一会儿睁开了眼,望见马成功。

  曾丶马二人四目相望,曾姗姗流泪了,马成功流泪了,马成功替曾姗姗擦擦泪,曾姗姗替马成功擦擦泪。

  马成功问:“睡了一会么?”

  曾姗姗说:“睡了一会儿,我好像说了什么话?”

  马成功说:“你好像说岳飞什么了。过去的人,过去的事儿,咋想起他了?”

  曾姗姗嘴角抽动一下,露出一丝惨淡地笑。说:“我是说岳飞了么?确也说不清,咋着就想起岳飞了,或许想起他的忠诚吧。好像说:‘岳飞至死才明白,至死才悟透’……现在我想,岳飞虽有些小能耐,破能耐,精忠报国,一身坦荡,满怀正气,总想为自己的国家撑起一片兰天,为苦难大众带来一份安宁;可惜那康王赵构有私心,佞权臣有私心,自己有了份安然并不知道安然是前方战士浴血奋战带来的。极受那秦桧丶万俟卨的蛊惑,苟且偷生,并不想迎二帝还京,倒也算掩耳盗铃了,倒也算搬起石头砸上自己脚面了,岳飞再有忠心也枉费心机了,后来南宋灭亡了。”

  马成功说:“南宋君臣奋力抗击,又续写150年历史。”

  曾姗姗说:“那秦桧应了古人说的一句话……”

  马成功问:“什么话?”

  曾姗姗说:“‘破山中贼昜,破心中贼难’……看来,一个人能合理评估自己智商及能耐很不昜;能坐静屋,扪心自问,大至不张扬,小至不自卑很不昜……”

  马成功含英咀华,觉得此番话既经典又似坠五里云雾中,似乎曾姗姗含沙射影说自己,窥透自己心里一切的隐秘了,或脸红。也就说了句:“也许正应了王阳明说的那句话:‘人心平,天下平。’”

  “时而想起岳飞那《满江红》,觉得自己写些小东西很可怜。”曾姗姗挪挪身子,费好大劲找出个本子来,从塑料皮夹层里找出几张照片,捡一张自认为挺好的,惨淡地一笑,递给马成功说:“送你一张照片,认为我曾姗姗还有些留恋,你就放着吧。”

  马成功泪如雨下,或许想到,该说的全说了,甚至同王兰兰那回龌龊事儿也给曾姗姗说过丶交代了;虽心胸坦荡,看来曾姗姗仍是排解不开,潜在说自己,想不起怎么分辩,或者想起来并不分辩,依然如和风细雨润物无声般照看她。

  后来曾姗姗又问:“你知道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会产生矛盾么?世界上为什么会发生战争么?”

  马成功迷惘地望着曾姗姗,说:“不知道。”

  曾姗姗说:“其实人群或者世界上,总有些人或国家不合世道人心,富者傲其富,贵者傲其贵,才者傲其才,贫者傲其志,劣者傲其性,不知道自己‘斤两’究竟值几何,总认为自己或自己国家能量大,就傲躁,就私欲膨胀,就为所欲为;用意志丶用高调丶用强硬丶用异端邪说,用心血来潮改造周围人或者周围国家圈,改造别人与世界,以自己或自己国家为圆心去划弧,就强人所难,就干予别人和插手别国的事儿,为一人的私欲改变别人或干予别国的事情去征伐,就有了矛盾与战争;一旦这些人失败了,穷途末路了,朝不保夕了,这些人或这些国家知道自己‘斤两’了时,就没有了矛盾或战争,我们的世界很安宁,也许为时晚了些。世界上没有时光隧道,自己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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