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杨母过世第2/3段
“丹庆,丹庆、、、、、,”
“哎——,听见了,咋了?大哥?”母亲支起耳朵,应和着。
“连文他奶奶不行了,你快过来看看。”
来人是杨忠善,披了件黑布棉袄,站在过道里,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
母亲赶紧把手中的麻绳缠在鞋底上,撂进旁边的针线笸箩里。右手抿了一下头发,一步跨出屋门口,又回头对正在用木头棒在地上乱画的丹凤说;:“哪儿也别去,在家看着门,我一霎就回来。”
丹凤似乎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母亲留自己在家,就很害怕的样子。看着母亲腿脚麻利地走出大门口,她也跑到过道里,在大门口看路上来往的行人。
杨忠善家的院子很大,院子中间用一堵南北矮墙隔开成东院和西院,人在西院住。东院北边的三间老房子改成了驴棚,驴就拴在驴棚东北角的木头桩子上。两间猪栏在东院的东南角。东西两院打扫的干干净净,物品家什各有各的地方,一看,就是那种过日子很讲究的人家。
杨家奶奶躺在北屋里间的床上,闭着双眼,张着嘴,紧一口慢一口地向外吐着气。杨大娘坐在床前拉着杨奶奶的手,看见母亲,点了一下头,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
“大娘,大娘。”母亲轻轻地喊了杨奶奶两声。
“嫂子,我怎么瞅着够呛了,或者,咱先给他奶奶穿上衣服吧。”母亲低着头,小声和杨大娘说。
杨大娘眼里的泪就来了、、、、、、。
她轻轻地将杨奶奶的手放下,盖上棉被,转身抬手抹了一下眼圈,刚要和母亲向屋外走,就听见杨奶奶用低沉的声音喊了一声“庆子”。
母亲愣了一下,看了看杨大娘,接着走到杨奶奶床前。
“大娘。”母亲喊了一声。
“庆子,你爷是个当兵的,打仗,打仗······。杨奶奶的声音越来越弱。
“打仗怎么了?”母亲把耳朵贴近杨奶奶的嘴边,但却什么也听不到了。
母亲来不及揣摩杨奶奶话里的意思,抬眼看着杨大娘说:“寿衣哪?先给大娘穿上吧。”
西屋里靠近西南角的地方有一个黑色的楸木柜子,杨大娘打开柜子,一股樟脑球的怪味弥散开来。
杨大娘拿出杨奶奶的寿衣,递给母亲:“庆她娘,你看一下,这都是闰月年时,她奶奶自己做的。”
母亲扒拉着看上衣,原白色的衬衣,红蓝两件棉袄,深蓝色的大褂和孔雀蓝色的棉袍,数了数上衣领子的层数,衣领的层数是有讲究的,那必须是六层,庄户人家的说法是六根领,意为留根,但衣服往往只穿五层,所以大褂子便有两个领。
“嫂子,大娘置办的寿衣很齐全。”
母亲一边说着话,一边抱了衣服急急地往北屋走,想听听杨奶奶还有什么话要说。
杨忠善也回来了,和家族里的几个弟兄。
大家商量着,穿好寿衣,直接把杨奶奶抬到堂屋明间的竹席上。
这当儿,杨奶奶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嘴巴张的特别大,吐气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母亲帮着杨大娘给杨奶奶穿好寿衣。男人们小心地把杨奶奶抬到堂屋的竹席上。
杨家男男女女七八个人聚在杨奶奶身边。
母亲悄悄地站在一旁,虽然这并不合“适宜”,可她很想听听杨奶奶接下来还能说些啥。
西邻孟春义的母亲也来了,裹着小脚,走起路来颤颤晃晃,总像是没踩在地上。
母亲走到孟母身边,俩人小声说着话。
“连秀呢?还没抹了一下眼圈,刚要和母亲向屋外走,就听见杨奶奶用低沉的声音喊了一声“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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