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杨母过世第3/3段
“她得看着她奶奶走哇。”
不知是听到了孟母的说话，还是杨奶奶一直挂着连秀，就见杨奶奶的嘴唇开始嗫颤，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秀、、、、、、。”看口型，杨奶奶像是要说“秀”。但接下来，就看不到吐气的迹象了。
随着杨奶奶的头无力的向旁边轻轻一歪，一滴清泪慢慢地流到杨奶奶的右耳边。
“恁娘走了。”孟母说着，擦了一下眼圈，看着杨忠善和杨忠信说。
“恁弟兄俩过来把住门框，朝着西南方向，大声吆喝，叫恁娘，‘回来’。”
“娘，回来，娘，回来呀，娘、、、、、、。”杨忠善和杨忠信用手把着门框，声音里夹杂着哭腔大声喊着。
“娘啊，我那娘啊，你咋就撇下那儿女不管啦，你是到了那好处去了，谁再和我打个谱哇，咱那连秀待怎么过呀，娘啊，今后恁那孩子到哪里再去找那亲娘啊，我那娘啊、、、、、、。”
杨大娘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嚎啕，杨忠善和杨忠信转回身也哭起来了、、、、、、。
伯母也来了，径直走到杨大娘身边，示意杨大娘烧些纸钱，先打点黄泉路上的小鬼。
杨大娘停止哭声，起身来到堂屋里间，找出一卷上坟用的纸钱。
母亲从厨房找来一根火把，跟着伯母来到杨家大门前，伯母蹲在地上，朝着西南方，一边分着纸钱，一边说着：“黄泉路上的大鬼小鬼都听着，句月县大湾镇湾东村杨家门上的老善人杨忠善之母、、、、、、，伯母顿了顿，抬起头看着母亲不好意思地说：“连秀她奶奶叫啥名来？
“我也不知道。”母亲笑了笑，连忙转回身，去问杨忠善。
“这女人一出嫁到了婆家，就没名字了。都是谁家的媳妇子，谁的娘，他婶子，恁二嫂的喊，没想到，人死了，这名字就排上用场了。生没带来，死却要跟着去了。”站在伯母旁边的孟母自言自语地说。
“就是，也就是在娘家，女人还有个名姓”伯母附和着。
“连秀她奶奶叫周世芹。”说这话的功夫，母亲从杨家北屋快步走出来，走到伯母跟前，小声和伯母说。
“恁这黄泉路上的大鬼小鬼都听着，善人周世芹今天去报到，周世芹在阳间，一辈子行善，她去阴间的路上，你们都别难为她，周世芹给你们多多的银钱，一定保着周世芹顺顺利利地过七关，保她后代大富大贵。”说完这些，“哧”的一声，伯母划燃火柴，点了纸钱。
红事请，白事到，邻舍百家过来的人渐渐的多起来，村里在白事上坐里柜的的人也来了，院子里的黑狗开始低一声高一声地叫。
“哥，把狗拴起来吧，拴到大门口的槐树上。”母亲走到杨忠善身边轻轻地说。
那杨忠善应着，站起身，用袖子擦了擦眼圈，快步走到东院，拿来一根绳子，一边打了个活结，逮住黑狗，把活结套到狗的脖子上，黑狗很不情愿地被拖拽到槐树下，拼命地挣脱着，“汪汪”地叫着，抗议这不公正的待遇。
这边坐里柜的人，在西屋摆了一张桌子，有条不紊的开始张罗。
指路用的纸马，烧纸用的老盆，做孝服用的白布等丧事上用的物品都列在一张清单上，指派人手去购买。
给知己的亲眷下发丧事帖子是里柜要做的一件大事。去哪些亲戚家报丧，也是有讲究的。
“忠善，连秀婆婆家这帖子是送还是不送？”说话的是坐里柜的三个人中，负责主事的村民马中福。
马中富，体型微胖，圆脸，鼻子长得像蒜头，左腮上靠近右耳的地方长了一个小拇指头肚大小的肉瘤，头上的毛发又稀又疏，却被他梳理的整齐干净，人就显得精神起来。依稀可见当年干民兵连长时的风采。
按照丧礼的习俗，里柜是一定要安排人手去连秀的的婆家送丧事帖子的，而马中富问杨忠善要不要给连秀的婆家下发帖子却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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