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平安的身世第2/3段
“他不回家,躲进树园子里干啥?”大妗子不解。
“当时,我也不知道,是东邻杨家嫂子和我说的,她是怕我无意中,若是看见树园子里大白天蹲个人,我又不认识他,怕我吆喝啥的。
杨家嫂子就主动来家找我,就和我说了他的事,说是因为贩牲口,被人家告了,判了三年。
那时,他回到村里,是白天,不急着回家,可能怕被村里人看见,嫌丢人吧。”
“他贩卖啥牲口?”大舅问。
“卖驴,据说,把人家的扶贫驴卖了。他自己就赶驴车,湾东村好几户赶驴车的,都是通过他买的,杨忠善的驴也是买了他的。”
他回来时,躲在那个树园子里,是杨忠善给他舀了一舀子水,拿了俩窝头吃。”
“那他的小儿子是谁的?”
“陈广田,二队的队长,当过兵,是个剃头匠。”
“陈广田现在干啥?”大舅问。
“早死了,一九六八年秋后死的,和丹庆他爷爷一年死的,丹庆他爷爷是二月里,他是十月里。”
母亲慨叹着:“那个陈广田真是个好人啊,高个子,那脸长得跟画上的人一样,脸皮色晒不晒的也不见黑,双眼皮,大高高的鼻梁骨,二队的人都叫他“丞相”,就是夸他长的排场。他心眼也好,上了年纪的老汉找他理发,他从不要人家的钱。谁家有困难,他能帮就帮,在二队,他的声望很高,是个明事理的场面人。丹庆他爷爷死了的时候,也是多亏了陈广田的一句话,他爷爷才从梁家的门头发的丧,没让大伯、父亲和姑姑落下不孝的骂名。”
记忆把母亲拉到十五年前,父亲的生父梁万成去世的场面一下映在眼前。
因为父亲的生母去世,亲爷爷背了家里的半袋黍米去了本村一户谭姓人家。
谭家的男人去世两年了,撇下一个女人和俩十多岁的儿子,爷爷就和这个女人一家过起了日子。
大伯一直对亲爷爷有成见,他始终忘不了,爷爷背着家里的半袋黍米要走的情形,他和姑姑哭着不让他走,可他还是要走,大伯就夺黍米袋子,但终究人也没留下,米袋也没夺回来。
大伯曾说,有一天,如果自己的爷死了,说啥也不能让他进梁家的祖坟。
在母亲的记忆里,爷爷回家过两次,一次是父亲和母亲结婚的时候,他来帮着炒菜。
另一次是丹庆一周岁的时候,他来了,那是一九六八年的正月十五,他穿了件羊毛领子的黑棉袄,一进家门,看见丹庆就抱起来,亲他的小脸蛋,让丹庆喊他“爷爷”。
丹庆从没见过这个爷爷,也不喊他,反而对他的棉袄上的毛领子产生兴趣,他摸着爷爷的羊毛领子,嘴里不停的叫“毛毛,毛毛。”爷爷和母亲都笑起来。这次来家,爷爷坐了大半晌的时间,也没在家里吃饭,接着就回去了。
大约过了十天左右,寡妇的大儿子谭全峰来到家里,和父亲说,爷爷生了病,住进了医院,父亲赶忙通知了大伯,大伯虽然怨恨爷爷,可究其那是自己的生身父亲,说啥也要去医院看看。
父亲、母亲、大伯和伯母就一起去了大湾公社的医院。
当时,爷爷躺在病床上,病床底下,放着他的一双旧棉鞋,棉鞋上的鞋带居然是两根细布条子,父亲的眼眶就湿润了,那寡妇站在床边,面无表情,说了句,我回去给恁爷做双棉鞋穿,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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