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眉州酒宴风气大变第2/2段
“娘子这是哪里话，没关系，明天，薛娘子能赏光出席就行。”
林妈挑眉道。下达了命令，她吩咐薛涛早些休息，还说第二天晚饭前，乐坊的侍卫会来接她乘软轿赴宴。
没想到第二天午后，林妈妈便差人送来一套女服。绥玉抖搂开一看，这衣裙上身是白色轻薄短衫，领口和袖口均绣了花与蝶，下身长裙则是亮丽的明黄，绣了与小衫类同的花纹。“真精巧，好漂亮啊！”绥玉拿起衣衫，在薛涛面前比了比。
薛涛触了触衣裙，说：“此裙衫真是质地优良，织锦料子华美，刺绣也精致细腻。”
“也不知林妈妈安的什么心，平日饮食上克扣，却舍得送这么美的衣衫。”绥玉撇了撇嘴。“娘子今日穿上吗？”
毕竟是十几岁的女孩子，薛涛怎能不爱美丽衣饰，她想了想，只说：“先不穿。今日我且去敷衍敷衍，吃顿饭。裙子，留待以后有重要场合再穿。”她依旧着一身浅黄色男服出去。
在惜春院门前下了轿，瞧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薛涛倍感亲近。自打入了乐府，她就再无法随便出门、在大街上走走逛逛。她轻快地移步至大堂后边的宴会厅，一进门，却发现这里已然是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如今的筵席与以往郑刺史筹办的筵席，风貌大相径庭！一眼扫过去，入席的人当中，除了刺史大人、余司户和两位认识的员外是文人官吏，其余人皆是眉州商界富豪。而每个男子身边，均有一位女子旖旎相陪，她们之中，两三位是官妓，形貌装扮还算端方得体，余下的，全是惜春院的歌舞伎，正肆无忌惮地跟身边的男子饮酒笑闹。
薛涛心中一惊，她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入乐籍竟要应对如此局面，郑刺史怎么从未提示过呀！无奈她人已经入了厅堂，只得向刺史行了个礼。
“薛娘子来了，坐，坐！”刘大人笑眯眯地，朝末位的一个坐席指了指，薛涛一看是自己独坐，便勉强过去坐下。
“薛娘子好！”薛涛左边坐的正是张兆鹤。她瞧着这位公子一脸笑容，一张大嘴都要咧到脸颊两侧了，身边那位娇小的美姬则紧紧靠在他肩头。薛涛不屑多看他，也只能对他礼貌地笑笑。
酒宴已正式开始，一位歌女和着音乐唱起来，一时间珍馐罗列，举筷飞觞，男人们一面敬酒，一面两两私语，似乎谈的都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女人们则斟酒夹菜，卖弄风情，如同筵席上的另一道好菜。
薛涛呆坐在座位上，庆幸自己没换女服出门；她又满腹狐疑，不知刺史叫她来赴宴到底是何故。她望着熟悉的尊长——余遥伯伯，余伯伯昔日何等庄重慈蔼，一向谨言慎行，此刻竟也搂着美女饮酒言欢，满脸猥琐神色。如若换了自己的父亲出席这种场合，也会这般模样？
不！他绝不会和余伯伯一样的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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