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牵红线第1/2段
听说九月二十日筵席在幕府中举办，薛涛暗暗庆幸，自己这么快便能见到西川之主——韦皋了。谁知道，主座上却坐着一位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原来，这场宴席的主人，竟是知芸心心念念想着的韦公子——韦正贯。
一开始，薛涛也不知这位少年的身份，只觉得他小小年纪就在节度使府主持宴席，在座的官绅还个个敬他重他，频频举杯恭维这位“韦校书”，神秘得很，校书郎不就只是个九品官职吗？
恰好薛涛和聚赏院的二位姑娘坐在末席，看表演、行酒令之时，她轻声问身边一位名叫吴梅的娘子。一提韦正贯的来头，吴娘子便爽快地聊起八卦：“这个校书郎可不寻常，他是我们韦皋韦大人的亲侄儿。韦大人的兄长也就是韦校书的父亲去得早，家中只留下这么一个儿子，这不，韦校书就成了当今都督宠爱的后辈。”
薛涛打量了良久，认准了，这一定就是让知芸芳心暗许的韦公子。她正寻思着找个机会去给韦正贯敬酒，韦正贯却先走到她身边。
“薛涛，薛娘子，早就听眉州的郑刺史说起你，久仰久仰！”韦正贯和和气气地说。“吃得急了，我们到院中走走吧。”
薛涛见韦正贯彬彬有礼，与眉州刘单、张兆鹤之流截然不同，又是郑眉州的朋友，二话不说，起身随他踱步园中。
“今天酒令着实无趣。好几位好朋友都缺席。”韦正贯道。
“几曲歌舞真是让小女大开眼界，一曲经典的《回波乐》，一曲异域的《高丽舞》，足见成都之风雅奇突。”薛涛感叹。
说到舞蹈，韦正贯扬了扬眉道：“不夸张地说，成都的美人奇景比长安城要多。我今年才入蜀，发觉这地方，真不愧是让英雄甘心老去的地方。”
“是么？怎么呢？”薛涛轻笑着问。
“连我叔父这样勤励刻苦的，以往每日只知读诗书、忙公差，到了四川，竟也得闲摆起龙门阵、侍弄起乐谱来。我也是来了益州才知道，他竟最喜音律。”
“所以，也招揽了不少人才。你可知道，我们聚赏院有一奇，那便是南诏娘子的南诏舞。她赤足跳舞，样子灵动极了。”
“哦哦，我见过的，一个瘦小的女孩子，跳起舞来却拂云唤雨，叫人目不暇接。名唤知芸，对不对？”
“正是！看来，韦校书是记得她的舞蹈。什么都逃不过您的法眼。”薛涛睁大眼看着韦正贯。“何止记得，有一次做梦，我还梦到了呢。你这么一说，我是
真想起了她。那就是个鬼灵精怪的小女孩。”他眯着眼，一副如沐春风又若有所思的样子，看样子对知芸印象深刻，很有好感。
薛涛见韦正贯一副痴痴的模样，她那少女的顽皮心思抬了头，打定主意撮合撮合这对男女。正欲接着说说知芸，韦正贯却说：“聊这么久，都忘了正经事，你父亲的案子！这件事郑兄几个月前便托了我打听，咱们得仔细聊聊。”这时忽然有位公子朝院中喊道：
“韦兄，快来，好戏开始啦！”
韦正贯一听声音，含笑说：“这个段文昌，他就是看不得我陪
你多走走！”他回头向大厅那边大声说：“就来，就来！”又对薛涛说，“今天我们就算是朋友了，找一天，我单独请你到茶楼饮茶，到时再详谈。”
进了大厅，果然大家都等着韦公子归位。适才放肆喊韦校书的段文昌说：“终于回来了，我们还等着主人家玩诗文令呢！”
韦正贯说：“怎么个玩法？”
段文昌不答话，倒是看着在座各位大声说：“韦大人出远门已有数日，节度使府也冷清数日，韦校书让我们欢聚一堂，我们该不该好好谢谢他！”众人直呼应当。段文昌又道：“那我就不见外了，先来发令，抛打令、诗文令一齐来，就递上……这串葡萄吧！”他指着隔壁桌的一串晶莹完好的葡萄说。“韦校书负责侧身击鼓，鼓声一停，收到葡萄的那位，就得念一句诗文来赞一赞韦兄！”
听了规则，韦正贯当下推托起来，可是大家不依，还将一面小鼓送到他面前。韦正贯也便不得不从了。只听他敲起羊皮鼓，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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