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残念第1/2段
一片黑暗之中，罗小左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不断地下沉。
没有光，不知道自己下沉到了何处，没有上下左右之分，恍然间突然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下沉。
因为这里根本没有方向，只有一个个深沉而模糊的梦魇围绕在他的身边，不知其里，也不知其外。
滴嗒。
在黑暗中不知道呆了多久，水滴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是守鹤吗？”他想。
在守鹤所在的封印空间，他听过这样的声音。
滴——嗒。
远方的声源似乎在遥远的彼岸，又似乎近在咫尺，他想去看看，然后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长，也许只是一瞬，深沉的黑暗变成了四通八达的冰冷走廊，迈步其中，心中有淡淡的恐怖，却又有一种荒诞的熟悉感。
他向声源走去。走个不停。
“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他似有所悟，好像突然知道了，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一片陌生的黑暗之中，于是这黑暗也在他的意识中光速后退。
找到的声源仅仅是一滩液体。
滴——答
好像黑暗中的积水，散发着银光，残存在通道上。走近了才发现，不是积水那么简单，是分不清液体还是金属的溶液，好像是月光的液化，又好像是止不住的眼泪汇集的结果。
滴——嗒
没有水滴下来，银光中却有波光闪动。
散开的涟漪中，隐隐地，他似乎看到，有什么东西正蹲在上面哭。
“是眼泪吧？”他猜测。
“——吼”
远处，黑暗中的一隅，传来野兽嘶吼的声音。
熟悉的波动从那里传来，似乎隐隐在告诉他，守鹤在那个方向。
可是守鹤为什么在那里，又为什么发出叫声？
他扭头，不再去看守鹤所在的方向，这一刻他似乎很明白，将去的地方与守鹤无关。
银白的液体，发出一连串滴滴嗒嗒的声音，好像在催促着什么，守鹤的叫声更响了，也有一些急促。急切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向着这一片银白伸出了手。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画面定格。
会发生什么呢？他想。
那一滩金属般的液体，在他眼前滴入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见。脚下的锈色却在不知不觉中蔓延开来，等他再“睁”开眼时，黑暗已经消失了，眼前是一片腥红色的沙漠。
没有风，没有活物，什么也没有。
迈步其中，他很清楚自己是孤身一人。
脚下是软软的，像沙砾，又好像某种组织器官的东西，深沉的大地之下似乎有血液在流淌。
视野里最引人注目的，只有那一轮占满了大半个天空的血月，沉在地平线上，好像从天上掉下来了似的。巨大，荒凉，破败，在无声中静静地等待着腐坏。
沙漠中心处，他蹲下了身体，用双手挖开了沙面。
浅浅的沙坑中躺着一个破碎的沙娃娃。没有眼睛，婴儿的面孔上破了一个大洞，却还是用那漆黑的窟窿望着他。
”这里······似乎应该有一个女人的沙像立在这里的“
他突然想到：”而且，这婴儿应该被她抱在怀中······“
于是，他抬起头，了然。
“这里，是我爱罗最后的残念······”
······
“起床！······啊啊啊，我受不了啦！快给我起床！臭小鬼！“
趴在床上，正在睡觉的罗小左的耳边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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