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章节第2/2段
夕阳悄悄的坠落，夜幕降临，河岸边的灯光晃荡在水波里，天气好的时候，月亮会很亮，散发着柔柔的光芒，散碎在暗淡的水波里，夜里有了光，可以看到对岸的河滩。只要在月色清澈的时候，干净的流浪者洗完澡就会奋力游泳到对岸，然后再缓慢的游回来。
那天的月光很好，他开始游泳。肮脏的流浪者起身离去。
当肮脏的流浪者抱着一堆可以烧火的废品柴火回来的时候，他看到一个赤身裸体的身躯站在河岸边，站在月色里，披散的头发里隐约的跳动着月华，干净的流浪汉显得越发的干净，近乎完美的躯体似乎融进了夜色，在与夜的精灵**。
肮脏的流浪汉没有一丝表情，他蹲下身子，不再去看那个干净的身体，只是专心的生火，把身边一切可以燃烧的物品都聚拢在渐渐炽烈的火堆边，然后坐在火堆边。
干净的流浪汉清洗完自己破烂的衣服，很仔细的清洗完，然后用竹竿挑着，靠近火堆准备烤干衣服。他毫无顾忌的坐在了肮脏的流浪汉边上。一天的时间里，只有这个时候他们俩离得最近。
肮脏的流浪汉奇迹般的从怀里掏出一瓶白酒，递给干净的流浪汉。
干净的流浪汉毫不客气，一仰脖子，吞了一口烈酒，脸色一下变得红润起来。
借着火光，他盯着对方肮脏的脸，笑道，“跟着我已经有多长时间了？”
肮脏的流浪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睛里永远是抹不去的灰暗。
他沉默着，只是关心着自己的那堆篝火。
篝火散发出一股塑料燃烧的臭味。
“我记得三百年前是没有塑料的，那时的柴火很充足，我们取暖都能闻到一种木质香的味道，”干净的流浪汉如自言自语般说道，“而现在，火都是臭的。”
肮脏的流浪汉喑哑的嗓音发出幽幽的话语，
“用人间的计算，我跟了你已经有一千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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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的流浪汉叹口气，喃喃说道，“要是没有这难闻的塑料燃烧的味道，我想这一定是一个完美的夜晚。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感谢你的火，还有，你的酒。”
“一路上，看起来是我在照顾你，去讨饭给你吃，其实呢，我很清楚，你不需要讨饭，你应该有钱去买自己喜欢的食物，或者去过更好的生活，但你却选择了流浪，选择跟着我，像我的影子一样跟着我。一跟就是一千年，好像你已经变成了我的影子。我感觉到，当我一开始走出家门，开始过这样的生活的时候，你就一直跟随着我。”
“可是你从来不开口说话，但我感觉到你不是哑巴，你只是不愿意说话。感谢老天，你终于开口跟我说话了。”
“可是，我的朋友，我陌生的朋友，今夜，请与我畅谈吧，就当是你可怜可怜我这个孤独的流浪汉，跟我说说话，说什么都可以。我只是想在这样的晚上有一个可以交流的人，而不是我的影子。”
“你像谜一样的跟着我，从开始对你的警觉，惊恐，平静，放心，习惯，到亲切，依赖，我的朋友，我都恶心的感觉到我们就像恋人一般，分不开彼此！你要是个女人，我他妈一定把你摁到河里，把你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强奸你！或许，你会喜欢那样。哈哈哈……”
干净的流浪汉放肆的笑着，他不堪入耳的话语显然并没有挑动肮脏的流浪汉的情绪。他只是安静的看着火。
笑完，那张俊美的脸因为狰狞的想法变得扭曲难看，扯着脸部神经干咳了几声。
一行热泪流出了眼眶，赤裸的美男子突然抓住肮脏的流浪汉的手，哀求，“我的朋友，救救我吧，看在千年来形影不离的份儿上，救救我！”
肮脏的流浪汉盯着他泪流满面的样子，开了口，声音依然嘶哑干涩，如钝刀割在干枯的树干上——
“我怎样做才能救你？”
干净的流浪汉似乎看到了希望，他抓紧肮脏的流浪汉那双肮脏的手，急切的说道——
“告诉我世界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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