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草木腥第1/2段
军臣单于在做噩梦,老人家,甚至已经老的没有了吃肉的力气。
他仿佛可以感受到另一个自己的存在,在中午休息的时候,在晚上熄灯的那一刻,从身体里面抽离出来的另一个自己,轻灵,感官甚至比年轻的时候更加敏锐,他对世界的感知如此至深刻,三米外女人味浓郁的阏氏,三公里外的马鸣,五公里外的雄鹰,三千里外的汉帝国,八千里外的月氏,坦白说,军臣单于已经有点痴迷灵魂离体的无上快感。
这样子他才知道,自己曾经掌控整个世界,现实中,他只不过是一个快死的老人。
在军臣单于的弟弟伊稚斜看来,自己的哥哥,军臣,早就应该让出单于的位子。
自从头曼单于一统匈奴,冒顿单于发扬光大,老上单于开拓稳固,第四代军臣单于是最没有出息的一个。
他还以为自己是全天下的王,可前段时间,那个叫卫青的家伙,刚刚从匈奴手中夺走了漠南草原,白羊王和楼烦王来匈奴哭诉的时候,听说是汉将军卫青指挥,军臣单于厌烦的用鞭子打走了白羊王和楼烦王。
这两个王爷到了自己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边痛斥卫青的偷袭,一边痛苦单于不给自己做主。
伊稚斜在心里面,应该不止一次的有过动手干掉哥哥的打算,可终究没有付诸于行动。
再等等吧,等死神收割单于的名字,然后那个太子于丹,就是自己登上单于位的垫脚石。
其实,军臣只是老,毕竟还没有死!
他的脑子还能用,何况还有匈奴姜子牙中行说!
伊稚斜还是太冲动了,只看到了河南地的丢失。
当初卫青还未成长之前,19岁的汉武帝已经集合30万大军在马邑伏击匈奴单于,汉匈的攻守异势,在汉帝国建国七十年内,已经悄然变化了。
汉朝的隆虑公主,匈奴单于的阏氏,泪眼模糊,看着凄凉的世间。
是怪人,是强人,是王者,谁又能真正阻抗时间?
时间这东西,能带走一切,比余吾河的河水,冲涮的更干净彻底!
狼居胥山寒冷的冬天,冬天飘下阵阵小雪,小雪缓慢的落在公主的两间,两肩上望向远方的笑脸,笑脸渐渐凝固湿了泪眼,泪眼无声又模糊了视线,视线茫然的投向天边,天边遗世独立的狼居胥山。
白色粗布下,覆盖的军臣单于断了呼吸。
风起于狼居胥山,河西漠北草木腥。
上一代单于尸骨未寒,伊稚斜已经先发制人,幼稚的太子于丹匆忙招架,匈奴部落自相残杀。至亲匈奴,血肉磨刀,中行说的眼神炽热,他正站在伊稚斜的身旁。
隆虑公主的身子在风中颤抖,她已经将近四十的年纪,可伊稚斜已经放话,等于丹战死的那一刻,公主将再次成为匈奴新单于的阏氏。
这场内战来去匆忙,匈奴人甚至没有清理战场的空闲。若干天后,听说在死人聚集的水池边,有马匹饮水食盐,然后偌大的一匹马,躺在湖边上,口吐白沫,中行说若有所思,仿佛对用毒有了新的体会和心得。
慌张的紫鹃妹子,忧虑的隆虑公主。
听说于丹已经从余吾河南岸节节败退,以往汉匈战争,匈奴人弯刀所过,寸草不生,如今对自己同胞也是如此,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公主毕竟是刘邦的子孙,幽幽叹一口气:“汉朝的七王之乱,也是如此!”
紫鹃不说话了,男人的野心,一个单纯的姑娘,实在难以明白。
一灯如豆,牛羊肉和奶茶都失了味道,燃烧的干牛粪,令人作呕。
隆虑公主从没有过如此强烈离开匈奴的意愿。
她再一次想到了张骞,当初张使君在龙城当俘虏,帮助公主带走了刘怀王子,如今的张骞,从大月氏回归,却再一次的被送到当年的俘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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