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要学会勇敢面对第2/2段
二十年前，灾难突然降临到这个村子。村中只要成年的男人全部被官兵抓走了，说是被征去充当几年劳役，但具体干什么就没人知道了，而且凡是被抓走的劳力都如石沉大海一去不复返。
村里除了未成年的孩子，已经没有成年男人了，征役剩下的几把老骨头也早已咽了气。
除了私塾教书的太渊师爷，他最多也只能算半个男人，因为敢去猜他年纪的老人们都已经去世了。
现在已经没人在乎他的眉须是否有胡须那么长，大家只知道他现在还算耳聪目明，教书尚可。
村子最东端，靠近私塾处有一间茅草屋，四周篱笆院，清净而简洁。
“太渊师爷，您歇了吗？”
篱笆院外，妇人望着窗内跳动的微弱烛光，忐忑询问道。
“是灵音娘啊，进来吧！”声音苍老而又沙哑，但厚重有力。
“咳、咳……太渊师爷，我们家石头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孩子，他未来的路还长，不应该因为上天对他的不公平，就被世人所厌弃，致使他一直在逃避人生，所以我想……”
“明天起，让他来私塾读书吧。”太渊老人直接打断了妇人的话。
妇人呆呆楞了许久，本打算要多费一些唇舌，但没想到话还没说完老人就知道了自己的意愿，而且竟然还同意了。
妇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心地看着老人，似乎想再次得到认证。
太渊老人的眉须遮住了眼睛、胡须盖住了嘴，是看不到任何表情的，只是觉得他在注视着油灯。
妇人猜不出老人半点心思，也没得到老人再次确认，只好硬着头皮先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
“不过……咳、咳……自从六年前那场山火后，是一年旱过一年。现在每年地里收的谷子也是紧巴着维持生活。”妇人略显尴尬地轻声细语道：“您看，要不您这每年的柴火……”
“无妨，只管叫他来私塾上课，其它就免了吧。”
太渊老人再次打断妇人的话，他抬起干枯如鹰爪的手，缓缓拨动着灯芯。
“这哪使得，咱的规矩是……”
“你不必放在心上，老朽衣食住行俱足，余其也无用！”
老人缓缓放下拨子，拿起拐杖，慢慢起身朝窗边走去。
“那也不好让您凭白多作劳累啊。”
妇人不是喜欢占便宜的人，欠了人情，她心里会觉得过意不去，尤其是一位垂暮老人。
“天意如此，命中注定，该有此数。”老人缓缓叹息道。
妇人认为老人是在可怜她们，于是才说出这等自认倒霉的话来，不禁尴尬地低下了头。
尽管老人背对着妇人，但依然看穿了妇人的心思，宽慰道：“你的决定是正确的，不要妄自徒增烦扰了。”
妇人抬起头，看着太渊老人的背影，怔怔说不出话来。
“时候不早了，请回吧！”
还没等妇人缓过神来，老人就下了逐客令。
尽管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但妇人心愿已成，其它也就不去太过在意了，便答谢告退。
妇人走后，老人深吸一口气，眉幕下的双眼闪烁着精光，似乎要透过窗纸洞悉整个星空一般，喃喃自语道：“天劫道，地生灵，辰象乱尘，腥云将起苍生道！”
良久后，老人缓缓收回目光，褶皱的老脸上突然多出一抹凝重和疑问，“那个人……会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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