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一章 阿努 阿鲁 阿布第1/1段
远古时代。荒蛮和灵动,共同演绎着绚丽的时空表达。
原始森林,茂密之至。
慷慨淋漓的阳光泼洒在绵延起伏的绿树海洋中,被森林吸得一干二净。几乎每棵树都竭尽全力伸出数千张叶片,争相承接着这大自然的恩赐。
森林的上空飘弥着浓郁的树香。
几只庞大的老鹰在高空盘旋着,敏锐的目光射向密密层层的树叶丛,几乎要穿透这些树叶,到错综交叉的枝枝丫丫中去扫荡。它们的利爪松松地蜷着,但会在突然降临树梢时瞬间演变成雄劲的抓刺之态。它们的眼瞪着——密密的枝丫间,频频闪忽着的是黄色毛皮,棕色毛皮或灰色毛皮的身影。往往是某种色彩刚一显露,就忽地一下不见了。到处都是这种忽隐或现的颤动,加上树枝的晃动。整片森林看起来就像是在沸腾。
森林里面汩汩地流淌着一条时深时浅的小溪,几乎穿越了整片林地。溪水是清亮的,溪底却是浓绿的。岩石泛着苔藓的颜色。青蛙总有突然的跳跃;青蜓营营飞舞。溪边野草丛生,夹杂着各种点式的蘑菇,和零星的野花。到处潮湿浸染。一块大岩石上,站着一只浅灰色的松鼠,双手捧着果子,快速地嚼动着。小眼睛骨碌碌地转着。岩石的上方是一片绿莹莹的叶的世界,只透进零星几小块青天。这让松鼠觉得比较安全。
靠大岩石最近的那棵大树非常古老了,皲裂的树皮粗厚,遒劲的根顽强地弯曲着钻入岩土中。在树干的上方有一个黑黑的树洞。这棵树老而弥盛,枝丫粗壮,叶片肥绿。树的上部生着蓬蓬勃勃的嫩叶。
那树洞就是那只松鼠的窝。这窝显得不大,因为这棵树实在太粗太高大了。再往上,出现一个干树枝拼搭成的大窝棚,用藤条扎得很牢,覆盖着好多片大张的植物干叶子和长长的干草。整个窝棚的结构和绿叶丛配合得很精致。
窝棚里空着。它的主人,被猿人们叫做阿努的一只将成年的雄猿人,游玩去了。他很健壮,很贪玩,和那只松鼠却是好邻居,从不会把手伸进那树洞去偷松鼠的果子,而另一只深色的大松鼠却常那样干。
夕阳西下的时候,森林里泛着晚霞的反光。各种幻像浮动起来,就像森林的夜魂在悄悄出动。窝棚的主人回来了,像是从天而降。他双脚直插窝棚中心,就势蹲下,左右一晃头,目光炯炯,咧了咧嘴。正是他,阿努。顽皮了一天,生猿归窠了。第一件事是在窝棚里躺下,翻几个滾,然后一骨碌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碎屑,检查一下大叶片,探下头去看松鼠邻居,看见它洞口还没封闭,知道它仍在玩。暮色在往下沉,鸟儿们叽叽喳喳起来,像在数数,又像在争吵。阿努不想就睡,忽然想起,可以在天黑前掏个鸟蛋玩玩,便探头探脑,目光如炬,轻手轻脚地向上攀援,竟被他找到一个麻色的鸟窝,轻而易举地获得了三枚小鸟蛋。他将两枚放回鸟窝,只带一枚回到窝棚,放在手心观察了许久,搁在了他睡觉的“枕头”边。这是个干草用藤捆扎而成的“枕头”。
森林仅剩的光线消逝了。只剩下黑暗笼罩一切。阿努曾在夜里爬到最高的枝头上去看过满天的繁星。有时还有月亮,圆的或弯钩的,亮着辉光。但今天他有些倦了,而且吃得太饱。整个下午他尝尽了各种各样酸甜的果子。其实看下那个鸟蛋就知道了,如果没吃饱,他立马就会将它塞进嘴里,一饮而尽,吐出碎壳的,怎么会让它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耳旁。
他累了,却一时又睡不着。有些热,他把上方遮着的大叶片拉开些,让风透进来,躺在那里,想着心事。从小到大,他都是和族群睡在一起的,确切地说,是母亲带着他。但随着他渐渐长大,母亲好像不太管他了。他的父亲,族群的首领,阿鲁,近来还常常露出要赶它走的意思,特别是晚上。它不得已,才在此建了个窝棚单独睡。每天上午,他还是回到族群里和他们一起相互梳理毛发,那是六十多个猿人的大族群。下午他四处游荡。他的几个同父异母,异父同母,同父同母和异父异母的兄长们已经被阿鲁赶走了。他有时会在林中遇见他们,十几个青壮年雄猿人组成的一个流浪小群落,没有固定的地盘。领头的是阿布,一个健壮而聪明的雄猿人。阿努很快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但目前他舍不得离开大族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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