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远行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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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的判决下来了。记过,暂留能力者队伍察看,算是戴罪之身了。不过好在没有被开除神籍,已经算是大吉了。神族没有对外公开这件事,目前只有第十四分队内部知晓。而耀晴对此也没再说什么。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神族驻地球部队目前还没工夫追究昭的这件事,因为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眼下,神魔两族都开始秣马厉兵,第三次神魔大战估计也已经被高层提上日程了。在这样的节点下,留着左将军沙恩·霍夫曼以及其麾下的精锐部队在地球附近,显然是不现实的。而且地球这边,大片的魔物已经被消灭殆尽了,只剩下可能的漏网之鱼。如此情况之下,倒不如,直接把沙恩将军的队伍连同能力者,一并调回神族,只留下少量的兵力守卫地球。而且在出了昭这件事之后,地球方面的领导人们也不希望有过多的神族部队常驻在地球。这种做法,对于人类和神族双方都是最好的选择。

  但话虽如此,实际执行起来,却也有不小的难度。这些能力者们从未接触过神族社会,能否迅速融入其中,便是个不小的问题。其次,这些能力者该安插在哪个部队,其军衔如何评定,也是个难题——这群能力者虽说是作战经验尚欠缺,但是其实力的确不弱,完全具有率队作战的实力。但是,一来,这些能力者除了清扫地球上的魔物,仅仅参加过一次小规模的神魔战争,没有其他的战功,便不容易与神族普遍实行的的战功制挂起钩来;二来,如果他们真的当上将领,神族的战士服不服他们,也是个未知数。

  但是无论如何,这件事还是要办的。神族早些时候便一直在策划这件事。到现在,龙族清缴基本完成,便到了该让他们进入到神族的世界的时候了。

  于是,这些人也到了与人类世界告别的时候了。

  这些能力者们,也许早就想象过这种情况。但是真正到了要走的时候,却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好在,神族总还是讲人情的,在这最后的时候,给了能力者们一天的时间,与这个世界好好地告别。

  这一天,是19年7月17日。

  有些巧合的是,也正是在一年之前,差不多这个时候,地球上的他们,突然之间,纷纷获得了各种奇特的能力。这一年中,他们成为了“能力者”。他们不属于人类社会,在神族之中却又显得另类。这一年中,他们结识了各种各样的人,学习了格斗术和法术,执行各种各样的任务。多年后,如果问起,有关这一年的感受,他们也只能是闭上双眼,体味良久,然后说道:实在是太奇幻了。像做梦一样。

  他们虽然如同漂萍一般,徘徊在人类和神族之间,但也总还是更心系着人类社会吧!毕竟是生活了数十年的地方。可如今,他们却要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去往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了。这种滋味,真不是五味杂陈能形容的。

  但不论如何,该走还是要走的,一分也耽搁不了。他们也只好强忍着心中的伤感和依依不舍,再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拍一些照片留作念想,认真地跟这个世界道个别。

  这一天,神族部分解除了他们的活动限制。可以回到家里,与家人道别;也可以无目的地四处转转。只要不招摇过市,基本是没有限制的。

  17日中午十二时,许多架军用飞机集结在莫尔兹比港。它们将把这些能力者送到家。

  晚六点三十二分,中国山东省围防市清州市,朱祐德乘专车,从围防机场到了家。

  他的家在城郊。小时候,他们一家是在乡下生活的。等到了祐德上学的年纪,父母咬咬牙,把乡下的地包了出去,全家来到清州市城区,租了套房,打工赚钱,以求祐德上学方便,后来也逐渐找到了待遇相对好的工作,攒钱买了房。祐德走后,父母因为在城里有比较稳定的工作,而且也住了这么多年了,所以一直也没搬回去。

  祐德敲门。父母之前被告知,孩子今天晚上会回来,于是便一直等待着。父亲开门。家里还是原来的样子。母亲坐在餐桌旁,餐桌上是丰盛的菜肴,却已经凉了。

  “回来啦?”

  祐德就点点头。

  一年未见,千言万语却说不出来。

  于是这一家子便坐到桌旁,只是吃菜。祐德的父亲爱喝酒。爱喝白酒。家里不似饭店那般讲究,一直用的是茶杯,一杯二两。父亲就着菜,一杯一杯地便下肚。母亲也喝,但喝得不多,陪着喝。祐德也会喝酒,不过只是逢年过节会倒上半杯。

  父亲伸手要拿酒瓶,祐德抢手拿过,先给父亲倒满,然后又给自己倒满。母亲接过酒瓶,也倒满。

  三人就喝。也碰杯,也搛菜,只是不说话。

  这些来自农村的人啊!他们本应当是那么热情,走在小路上遇到了,都能拉上两句,互相寒暄,还礼节性却又不失真诚地邀请对方去家里坐坐,喝茶聊天——你若是把这礼节当成了真话,当真去了,他们反倒是十分高兴,便拿出最好的茶叶,泡满满一大壶。可是,当他们来到了这城里,却又变得不一样了。在这里,走在马路上,人来人往,却都望着别处,更没有人会主动与别人搭话。更何况,他们来到这里,四望无亲,又有谁能够敞开心怀地喝酒谈天呢?孤独封闭了他们的热忱。他们也渐渐变得像城里人一样沉默了。

  可在这沉默背后的,却又是另一种的,更深层的孤独。这种孤独来自于他们的无根性。农村是回不去的他者,城市却又是难以到达的别处。根已失,而茎蔓却又难以够得到彼岸,便只能任由自己漂泊在这历史的乱流之中。

  一如这些能力者们。

  几杯酒下肚,父亲便逐渐打开了话匣子。脸涨红着,问祐德这一年来的事情。问他受的苦,问他经历过的事。祐德就一五一十地给父亲讲着,像讲故事一样。

  讲完,菜也吃得差不多了,父子两人又喝了几个酒。祐德却有心事一般,几次想开口,却只是叹口气,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父母,自己将要远行的事。

  没想到父亲却先开口了。他拿起酒瓶,给自己斟上一杯,又给祐德倒满。他说道:“来,咱爷俩再喝一个。”

  祐德本以为是五口或是六口。没想到父亲端起杯来,一口闷了。

  父亲放下杯后,说道:“其实,我们都知道了。你们那边的人都跟我们说了。明天就要走了是吧?到老远的地方去。我们都知道了。”

  祐德端杯的手悬在空中。

  父亲倒满酒,说道:“来,我再跟你喝一个。”两人碰杯,父亲又是一昂脖,白酒尽数灌进肚中。当的一声,酒杯敲放在桌上。

  “其实啊,你当时走的时候,咱也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我知道,你们这些孩子厉害,有能耐,要去老远的地方保家卫国了。爹都清楚。爹心里也高兴啊。窝囊了半辈子,你看看,儿子给咱长脸了。爹有时候,真恨不得跑到外面去喊,咱孩子出息啦——但是不行,那些人不让。

&能够敞开心怀地喝酒谈天呢?孤独封闭了他们的热忱。他们也渐渐变得像城里人一样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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