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送该送来之物，拿该拿走之物第1/3段
在确定落羽山庄这边只是一场闹剧后，几大势力之人连半日都未耽搁，先后匆匆告辞离去。
趋利而聚，避害而散，这是人之常情。
还未等夕阳落下，留在落羽山庄借宿的外人便又只剩了龙峡宸夫妇。
人走茶凉，落羽山庄一下子落寂下来，哪怕如今春意浓重，也压不住人声纷杂后的狼藉，山庄中弟子也觉得落羽山庄似忽然萧条了许多。
这并非一个好兆头，但山庄的主人家已无暇顾及这些。
落羽山庄的成立初衷本是为博佳人一笑，如今佳人几欲香消玉殒，山庄日后兴衰又有何意义？
夏逐流站在床侧，看着在床边诊治的老人，右手半举在腹前，左手负后紧紧攥起，嘴唇紧抿。
曹习闻双手依次掠过床上人的心肺四肢要穴，将其上金针取下，放入针包，沉吟片刻，将针包收入药箱。
夏逐流面色微微一动，上前半步，“曹老……”
“来，出来！”曹习闻看了他眼，提了药箱走出内间，坐于外间桌前，自药箱内取了张粗陋宣纸，摸出了支黑色狼毫在笔尖上舔了舔，落字潦草道，“老夫早说过，身处是非之地，便无法保证不被是非纷扰。你当初既不听老夫劝告，信誓旦旦必不会牵扯到她，老夫便依了你。但老夫也说过，老夫尽心尽力救她，至事有了定论，便谁也不欠谁的了。”
夏逐流面色微微一滞，刹时难看非常，艰涩道，“以前那法子，也救不了了？”
“难。”曹习闻摇头继续落字，声音淡淡，“当年她心脉受那般重创，能拖这二十年，已然是勉强，老夫也是冒着砸招牌的风险才保证能治，如今又生出这般波折，你还想让老夫保证什么？”
夏逐流右手微攥，声音微显低沉，“曹老还需要什么，我去找！”
曹习闻又抬头看了他一眼，将笔放回药箱，举起纸张吹了吹墨迹，“欧阳子！”
他往内间瞟了眼，不急不缓解释，“她心脉本就不济，又再受创伤，已经承受不住之前的药力，而药石之力重在调理，她等不起，欧阳子的金针封穴之术尚有一线机会。”
夏逐流脸色愈发阴沉，南青木北欧阳的确声名远播，可这二人，青木南云游四海，欧阳子避世隐居，已销声匿迹江湖近十年，如何能轻易寻到，更何况也给不了他多少时间。
曹习闻似乎也觉得有些强人所难，补充道，“你若寻不到，寻到其他会类似金针封穴之术的医者也可以，只是有些冒险。老夫对针灸之术只知皮毛，你便不要想了，老夫也不会做这般自毁招牌的事。”
夏逐流抿了抿唇，几个呼吸抬头道，“好，我这便去。”
曹习闻点了点头，将纸搁在桌上，手点着纸张道，“找人抓九帖药，每日辰时一帖，续命九日。”
他说完，起身拿了药箱，往外走去，“尽量不要动她，有什么情况再来找老夫。”
“明白。”夏逐流将药方攥在手里，跟在曹习闻身后送他出屋，迟疑了下道，“曹老……”
“把你想问的咽回去。”曹习闻头也不回摆手，“老夫说不掺和你们的事，就不会打自己的脸，你们想斗智斗勇，斗去，到时候是死的活的，也是你们自己的事。”
夏逐流张张嘴，最后扯了下嘴角，“曹老提醒的是。”
曹习闻呵呵了一声，提了提药箱，沿着竹冉小径缓缓离去。
夏逐流收回视线，有些忧愁叹了口气，眼神倏然一冷，斥道，个呼吸抬头道，“好，我这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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