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掉过第1/2段
似乎永远不会老的Jackie Chan如今已是皱纹满面，身形委顿，却还在电视里高唱情歌。
如此莫雷诺就知道，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变得比成龙的样子更加不堪。健康街诊所那面镜子告诉他，岁月无情，已经悄然催老了他皮囊里那个总以为长不大的男人。
门一闪，刚刚那个叫“小梅”的又溜了回来，仍是那身黑亮长袍。见他还在，她俏皮地一笑，柔柔地坐在他身边。她踢掉了高跟鞋，脚丫可爱地蜷缩着，每个脚趾都涂得鲜红，像揭了指甲盖子似的。
他端着她的下巴看她的笑，从她的风尘里看出了些许圣洁，突然想亲她一口。下属一边弹琴一边摇着头陶醉着，身边的公关痴痴地看着他，假睫毛若鸵鸟样忽闪着，显然今晚准备不收他的小费。老二和老四举着杯子过来了。
当喝得眼珠子都要凸出来的老四问陈麦说小梅的眼睛像不像辛兰时，陈麦却在想着二十年前的老梅，她告别的眼神穿透了他二十年的寂寞与思念，在这个女孩子的眼中再现，这眼神打动了他，像玫瑰的刺，带着香味扎进他坚硬的心。
“老二，你在学校悠着点，搞女孩子别过分，当心别栽了。”莫雷诺站起身，望着窗外几辆老旧生锈臭屁无比的Ds牌警用巡逻车，努力着恢复常态，揉着自己紧绷绷的脸说。
老二点点头，脸上挤出干笑。像是在鄙夷地嘲笑自己，在莫雷诺耳边轻轻问：“老三，你和她，到底有过爱情没有？”
莫雷诺一愣，啪地将他的脸推到一边，有些愠怒地指着老二身边的女孩子大声叫道：“这可是正牌的大学教授，学贯中西，吉他很行，小说很行，但这孙子站着全是公平，躺下却不正义，姑娘你今晚占便宜了，搞了一个法律界的西门庆。”
后面的事没有描述的价值了，一个警察，一个律师，一个大学教授，像牛仔般挥舞着姑娘们的纱巾，在大理石桌上贴着蹦，烈酒让他们轻飘飘地跌撞着。
姑娘们涂满蜂蜜在他们身上摸来摸去，使他们像天堂里长大的安吉拉，又像刚被捉去地狱里的鬼……
莫雷诺睁开眼，屋里黑得和不睁眼差不多。他耳朵里嗡嗡作响，似乎这黑暗在渗进他的身体。过了一会他习惯了应急灯，看到屋子里空空荡荡。
下属的吉他靠在沙发上，琴弦发着亮光。黑暗里仿佛只剩下他和这把吉他，像他们都是来探监的。
莫雷诺拿过吉他，闭上眼找着和弦，随手弹了几下，是罗大佑的《乡愁四韵》，但他只能弹一小节，四韵只剩了一韵，后面的早和乡愁一样忘了。
他懊丧地放下琴，想抽根烟，就在角落里摸来摸去，他摸到一个瘦小的身体，仔细看，是一直蜷在角落的小梅，她并没有参与这狂欢。见他爬了过来，小梅以为他要上来，就躺在沙发上向莫雷诺张开了自己。
“有烟么？”莫雷诺拍拍她的腿，抓着胳膊揪起了她。
一根火柴亮了，火苗映红了她的脸颊。小梅叼了一根烟，点着了递给他。
“妈妈教的？”陈麦接过就抽。
“嗯，她说男人都喜欢这样。”
火柴灭了，他们又遁入更黑的黑暗。莫雷诺眼里留下一个绚烂的光斑，闭着眼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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