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翻手无情遭弹劾第1/2段
杨柳含烟霸岸春,年年攀折为行人,与往年不同,今年出行的官员大都挤在了一天,又逢清明,正值柳树种子开出白色绒毛,清风一起,飞絮缤纷如雪,花落满天,引得无数少男少女结伴前来游玩。李君羡与程知节赶到时,绿柳成荫的桥头堤岸人山人海,帔帛锦绣接天碧日,送别盛景壮观不已。
茫茫灞水流浩浩,杨柳岸边舞飞絮,族人佣簇一团,正在劝慰敬德,铁憨憨昨夜不仅没请到假,还被李二训斥了一番,脸上挂着七分不悦,嘴中含着三分恋恋不舍:“回去吧,回去吧!有啥可送的?”
几日不见,原本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尉迟宝琳变得有些沉默寡言,待族人将敬德送上灞桥,牵过一匹黝黑骏马,递与遥望长安城门的父亲,只淡淡道了句:“阿耶路上保重!”
随手接过缰绳,敬德远远看见了在人群中神色匆匆的李君羡,不禁欣喜招手,唤二人近前,满怀希冀道:“可是圣人允了我的请奏?”
话言未了,敬德族人看清了二人相貌穿着,犹如一朵菊花绽开一般,纷纷退避三尺,吓得眼都不敢睁开,倒是尉迟宝琳早已见识过鸟贼的红妆素裹,再看略施粉黛,身着锦绣,五彩帔帛迎风飞舞的二人,不禁掩面笑道:“二位叔父可是刚从染坊出来?”
“刚从宣阳坊彩缬铺赶来!”程知节半遮玉面半遮羞地回道。
只是他的脑袋奇大,戴上义髻(假发),倒插几根玉钗,盘上两株璎珞后,更显夸张,任凭襦裙衣袖宽大,也遮不住半老徐娘之姿。倒是李君羡生的魁梧高大,特意挑选了一件绯色拖地襦裙,手臂挽起袖间垂落悬空的帔帛,亭亭玉立中尽显落落大方,眉间一点朱红花子柔化了男子的刚硬,细看之下,竟也有几分姿色。
可惜,敬德一心关切请奏逗留之事,直至此刻,仍未发现二人刻意打扮,身着红妆前来送行,一心追问能否留下。
见敬德如此执着,程知节拉他漫步堤岸,细细劝说道:“等圣人从洛阳回来,我也不得不外出赴任了,敬德兄别老想着率兵出征。此去宣州,要么寻一圣手棋者,学几招棋艺,他日回京,我等也好有个乐子;要么也如五郎一般,多读几本诗书;实在不行,在宣州刺史府建一打铁铺,拾起你的老本行,也能解解闷。”
听出话中意味的敬德,心灰意冷,也不多做争辩,随手折下两枝吊悬河面的绿丝绦,轻笑一声,分递二人:“往年都是折柳送行人,今载……今载我折柳提前还谢二位厚意。”
他这话的意思乃是,自己提前出行,不能礼送此后也即将出行的二人,同时也有一去不愿再回之意,李君羡忙掏心掏肺劝道:“非圣人不允敬德兄率兵出征,乃敬德兄如今已是本朝一等公侯,勋爵再提,怕是只有封为异姓王了,本朝至此,还未有过先例,敬德兄每每求战,也只能让圣人为难。”
话至此处,李君羡强扭过倔牛的脑袋,看向桥头呆望的敬德族人:“敬德兄若有心为宗族或是子嗣考虑,不如学我一般,奏请转为文散官。以敬德兄勋爵,圣人必然悯情,届时或可如良相一般,于京中开辟府邸,做个开府仪同三司,也免得常年孤身在外。”
开府仪同三司虽为唐时一品文散官,可以自建府署,甚至可以招纳幕僚,组建一定数量的兵卫,只不过于敬德而言,一旦转任,就等于放弃了领兵之权,再想率兵出征,机会渺茫。
而从长远考虑,一旦敬德转任,只要他无有叛逆之举,地位从此无人可以撼动。如他这般一言不合就当面打骂朝廷重臣,此前还有儿子尉迟宝琳在后面为他擦屁股,以后若是没有府中三司周旋,难免留下话柄与人。
程大头也是明白这层道理,连连附和道:“五郎所言极是!”
“二位好意心领了,只是我还想再试试!”
敬德说时,头也不回地走向桥头,翻身上马,挥鞭而去,风中飞絮卷起一道道马踏雪痕,一直尾随到另一边的桥头,只见他勒马急停,马声msp; 话至此处,李君羡强扭过倔牛的脑袋,看向桥头呆望的敬德族人:“敬德兄若有心为宗族或是子嗣考虑,不如学我一般,奏请转为文散官。以敬德兄勋爵,圣人必然悯情,届时或可如良相一般,于京中开辟府邸,做个开府仪同三司,也免得常年孤身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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