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地牢杀机第1/4段
山神庙外噼里啪啦作响。
大雨已经落下，远处雷声轰鸣，闪电如龙蛇般游走，看起来煞是吓人。
秦狗儿缓缓走出石殿，站在庙前空地，任雨水冲刷着身上的污垢。
暴雨中，他睁大了双眼。
眼中有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疾苦。
在他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铁锥。
铁锥漆黑，上面凹凸不平地雕刻着四方兽首，看着狰狞恐怖，锥尖寒光四射，如同夏夜里的一滩银雪。
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凶兵，满脸难过。
三岁那年，他便是用这把锥子，杀了他所有的伙伴。
狗儿模糊记得，那一年他正在睡觉，一个身负长剑的蒙面人突然出现将他掳走。
等他醒来，已在一处不见天日的宽阔地牢之中。
地牢很大，在一个数百丈深，数百丈宽的大洞中。
四面墙壁上挂着一盏盏昏黄摇曳的烛火，抬头望去，洞外是一片灰蒙蒙的大雾。
地牢主事的人叫做瞎老鬼。
秦狗儿不知道瞎老鬼的真名，只知道地牢里的那些小孩都这么称呼那个瞎子。
在地牢中，瞎老鬼是天，他手下的十二剑奴便是天命。
所谓剑奴，就是将他们虏来的人。
剑奴穿着一致，都是一袭玄色道袍，脸上蒙着黑巾，扎着发髻。
唯一能辨别出他们不同的，便是脖颈后的那一道刺青。
有些是山纹，有些是水纹，有些是火纹...
每年惊蛰，十二剑奴便会离开地牢，等到立冬，便各自带回十来个小孩。
那些小孩大的不过五岁，小的才一岁。
只计天赋，不论身手。
故而年纪越小，瞎老鬼便越是开心。
接下来的一年内，剑奴便会训练各自带回的孩子，什么都教。
吐纳炼气、杀人放火、下毒疗伤、世间势力、人情世故...
能学到多少看自己的本事。
等到来年开春，便是手底下见真章的时候。
立春后，剑奴会将他们带来的孩子带入地牢第二层。
地牢共有七层，最上一层是一处宽阔石台，是剑奴传授本领的地方。
第二层是十八间石室。
每间石室都有一面墙挂满了各种凶兵，刀枪剑戟斧钺钩叉...
石门上布有机关，一旦关上，便会被一道千斤重的斩龙石封住。
谁也出不来，仅留门上一个巴掌大的石洞用来送饭。
但饭菜也不是天天有，多则三天一顿，少则十天一顿。
为了抢那一顿救命饭，石室中的十几个孩子便如同蛊斗。
秦狗儿在进去的第二天，拿起了这柄叫做惊笋的玄铁锥。
教他的剑奴当时摸着惊笋，神色戚然。
他说，它曾经也有着赫赫凶名，只是用它的人死了之后，别人就忘了它有多厉害了。
江湖记忆浅，哪怕久负盛名举世皆知，几个后浪打过来，该忘的也就忘了。
三个月后，剑奴将门打开，能走出来的，将可以入第三层。
十八间石室，走出来十八个人。
石门打开的一刹那，血腥腐臭味闻着让人作呕。
死了的也就死了，活下来的，继续杀戮。
那一年，走到第六层的唯有四人。
秦狗儿便是其中之一。
sp; 教他的剑奴当时摸着惊笋，神色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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