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对弈谈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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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四日,每日未时过半,阮雪音都准时入挽澜殿。按她要求,未免引起不必要猜测,对外说法是侍疾。既然是侍疾,便不可能一个时辰不到就离开,所以每次都呆至酉时,在挽澜殿用过晚膳才走。

  即便如此,宫中仍是议论纷纷。

  其一,佩夫人向来不得宠,为何此次会连续五日到挽澜殿侍疾;

  其二,未时去酉时走,虽也没什么不妥,但嫔妃侍疾向来是按天轮班,这么一个时间段,总觉得哪里不对;

  其三,据说瑾夫人和珍夫人都主动请求侍疾,皆被拦下,连探视都不被允许。

  折雪殿的人倒是也议论,只是画风略不同,一个个眉飞色舞,颇有些柳暗花明、峰回路转、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意思。

  顾星朗的气色相比前几日已好了许多。银针是无须再扎了,每日连喝药加上药,合起来不到半个时辰,剩下的时间,两个人就坐在窗下棋桌边看书。当然是隔着棋盘各坐一边。

  虽然涤砚也想不出他们还能有什么别的相处办法,但每每看到这幅画面,还是觉得非常诡异。

  这日已至申时,顾星朗起身到枫木圆桌边饮一口茶,再坐下时问道:

  “下棋吗?”

  阮雪音放下手里的书:

  “好。”

  不到半柱香时间,棋盘上黑白子已初具阵势。

  “这道病症,宫中太医不识,民间可有?”

  阮雪音盯着盘上局势,并不答话。

  “你不愿说的,我不会强问。但这件事我不可能不查。所以该知道的,我必须问你。”

  阮雪音手执一枚白子摩挲,似在犹豫,半晌道:

  “我原本以为,这病只有蓬溪山的人能致,也只有蓬溪山的人能治。”

  “这是一种毒?”

  “我宁可叫它作药。但如果能害人性命的药都算毒,那么也可以称作是毒。”

  “你原本以为这毒只蓬溪山有。那么是惢姬大人制的。”

  阮雪音看向他,心道不知他是真厉害还是运气好,蓬溪山的事情,他随便病一场便能挖一件出来,且还有人为他治病,也没怎么受罪。

  “你不回答,那么嫌疑最大的还是你。毕竟除了你,没有找出第二位识得此症的。毒杀祁君,后果不用我说吧。”

  “你这是激将?”

  “我这是查案。”

  阮雪音有些恼:“你这是恩将仇报。”

  顾星朗却不恼:“我只能问你。你不回答,我只能逼你。很合理。”他低头看一眼棋盘,“该你了。”

  阮雪音认真看回盘中局势,落下手中那颗白子。

  顾星朗没看她走的棋,依然目光如星看着她。

  “如果我不受恐吓呢?当今祁君会为查案杀了救命恩人?”

  “如果救人的是你,下毒的也是你呢?”

  “我图什么?”

  “我不知道。人情?毕竟你要问我借东西。救命之恩是大恩。”

  “问你借东西的人情,我已经攒够了。”

  顾星朗微笑道:“东西在我这儿,够与不够,我说了算。所以,你要不要告诉我这毒的事情?”

  阮雪音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两码事。”

  “如果有必要,我可以把它们算作一码事。”

  阮雪音静静凝了他片刻道:“你比我以为的看她走的棋,依然目光如星看着她。

  “如果我不受恐吓呢?当今祁君会为查案杀了救命恩人?”

  “如果救人的是你,下毒的也是你呢?”

  “我图什么?”

  “我不知道。人情?毕竟你要问我借东西。救命之恩是大恩。”

  “问你借东西的人情,我已经攒够了。”

  顾星朗微笑道:“东西在我这儿,够与不够,我说了算。所以,你要不要告诉我这毒的事情?”

  阮雪音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两码事。”

  “如果有必要,我可以把它们算作一码事。”

  阮雪音静静凝了他片刻道:“你比我以为的要坏。”

  她极少与人打交道,这种时候只能用“坏”来概括自己的恼意,或者说失望。却不知一个女子说一个男子“坏”,有时候也可以理解为撒娇,而且是严重撒娇。

  顾星朗果然愣了一下,平静之色被划出一道口子,瞬间气势减半。

  却听阮雪音叹口气道:“我可能错了。或者说老师错了。”

  顾星朗收敛神色,凝眸道:“你发现这宫里还有别的人,可能有,并且会用。”

  阮雪音点头。

  “谁?”

  “事关重大,没有实据,我不能随便说。”

  “在她们两人之中?”

  他没说“她们两人”是谁,阮雪音却一听便懂了。

  她的表情就是回答。

  “是上官妧?”

  阮雪音有些意外于他的直接。“何以见得?”

  “惜润不像。虽然我不相信直觉,但——”

  他没有说完,似乎陷入了某项思考。

  “但她是真心倾慕你。情意不会说谎,尤其是女子。所以她不会害你。”

  顾星朗不料她也能说出这种话,觉得有趣:“这话从你嘴里讲出来倒新鲜。”

  阮雪音不知他是褒是贬,也不在意:“那时候她准备天长节献舞,总叫我去看。每每说起你,那种神情,我很难描述,但完全明白。”

  “你可倾慕过谁?”他突然对这个问题生出兴趣。

  “你是问蓬溪山那些飞禽走兽里,有没有我喜欢的?”

  顾星朗笑起来,因为这话很妙。她四岁入蓬溪山,每年回一两趟崟宫,根本没见过什么人,真要说倾慕,只能去喜欢那些飞禽走兽了。

  涤砚正好进来,看见顾星朗脸上的笑有些吃惊。这种笑法,上一次出现还是在十年前?十多年前?

  只听阮雪音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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