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油茶王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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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花在寒风中凋谢,白雪一般的花瓣随风飘落。

  谭诚担着农家肥,进入油茶林。一担一百多斤,爬上老鹰岩,对谭诚来说也是件很费体力的事,他上半身冒着气,脚步也变得沉重。

  将农家肥一勺一勺地舀到油茶树下,农家肥浓浓的气味将油茶林全部覆盖,对城里人来说,这首味道太臭,令人作呕,但谭诚却闻出清香来。

  经过今年冬天的除草、施肥,明年的收成会好很多。

  彭家坝地势矮,比县城气温高。不过,顺着冬天来临,天气也越来越冷。大部分村民已经开始享受农闲的福利,整日窝在火炉边,打牌、摆龙门阵。或许,整个村里,闲不下来的只有只有谭诚和彭德机。

  一上午挑了两担农家肥,彭德福让谭诚休息一下,谭诚还是决定再挑一担上山。

  这时,彭德机已经走近卡门,入冬后,他来这里十多次了,虽然他已经五十多岁了,仍然和谭榆生一样,对山里的宝藏念念不忘。

  在彭家坝一带,彭德机是有名的能干人,头脑灵光,摆起龙门阵,三天三夜不打重台。他还有副好歌喉,据说可以唱得女孩子流泪,他老婆就是他在人家楼下唱歌唱到手的。在很遥远之前,他在彭家坝小学当过两年民办老师,教得有声有色、有滋有味,行事走路,都有一种乡村知识分子的派头。后来教育系统清理民办老师,他只好卷铺盖走路。从此,他落下一个毛病,脚不踩田土,手不提重物,爱好到处捞偏门,当地有人办丧事,他去唱唱孝歌,打打锣鼓;有人办喜事,他去当支客师,说点四韵八句,活跃气氛;甚至于看风水,跳大神,算八字,他都擅长。

  上山前,彭德机占了一卦,是“吉人自有天相”,他更确信他今天会有收获。他相了相山势,看到卡门西的悬崖上还有一个小洞,悬崖离下面的小路并不远,只有三米来高,似乎并不难攀上去。看四下无人,彭德机借助着崖上突出的石块和小树,慢慢登上悬崖,很快,小洞就出现在他眼前。

  确实只是一个小洞,洞口过不过小簸箕大小,深不过一臂,这么小的洞,在周围的山上比比皆是,无可藏着什么东西。彭德机不死心地将手臂探入洞中摸了一圈——除了几颗已经石化的老鼠屎,仍然什么都没有。

  彭德机刚骂声“晦气”,脚下的石块滑落,他一点反应的没有,便从悬崖上滑下来,重重地摔在悬来的路边。这路是在悬崖中间开凿出来的,只有三四尺宽,彭德机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向路另一侧的滚下去。

  下面的悬崖更高,至少二十多米,摔下去绝对没有命。或许他命不该绝,凭着本能,顺手抓住了路边的一根枯树根。

  谭诚担着农家肥走上山来,他的步子很平稳,行走山道如履平地。刚到卡门边,便听到前面的小路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救命!”

  谭诚放下担子,快步穿过卡门,看到彭德机身体悬挂在悬崖上,只露出一个脑袋和两只抓着枯树根的手臂。

  一个健步飞到彭德机的身边,谭诚抓住彭德机的身子向上拉。彭德威个子不大,身体倒挺沉,而且已经吓傻,自己一点力都使不上。谭诚费了好大劲,才将死猪一样的彭德机解救上来。再定睛一看,彭德机的左腿全是血,谭诚才知道并不是彭德机吓傻了,不知道使力,而是他的腿已经骨折,使不上力。

  彭德机躺在地上,已经虚脱,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喘着粗气告诉谭诚,他看到悬崖上有一棵灌木,样子很奇特,他寻思着可以挖来做盆景,拿到城里卖个好价钱。没想到,盆景没有挖到,失手从悬崖上摔了下来。

  对彭德机的话,谭诚从来只信一半。看彭德机伤得太重,无法自己行走,谭诚只好背着他下山。彭学辉的长安车正好停在路边,车上已经有两名乘客,都是与彭德机相识的,大家一起动手,将彭德机挪到后排躺下。谭诚掏出300元钱,塞到彭德机的口袋里,道:“我只有这么多,你先拿去救急。”

  谭诚回家,换了衣服,想起粪桶还放在卡门边。一出门,看到彭光明、蒋长久、彭龙陪着两位客人来看他的油茶王,这两位客人一个背着照相机,显然是一名记者,另一位身体富态,显然是长居高位者。

  这位“长居高位”的客人,是高官冉兴茂。每年腊月,县领导都安排有访贫问苦任务。冉兴茂按照县里安排的规定动作,看望了三家贫困户,每户给了500元钱,县新闻中心的记者拍了照片,这事儿就可以完美结束了。不料,彭龙说起彭家坝的油茶猪一样的彭德机解救上来。再定睛一看,彭德机的左腿全是血,谭诚才知道并不是彭德机吓傻了,不知道使力,而是他的腿已经骨折,使不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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