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一章 ——1第1/1段
那时妥欢铁木儿不过三岁,但是血雨腥风的皇位之争并没有因为他岁数还小就远离他,而是如莽古斯(魔鬼)一样形影不离。远在他被流放高丽国大青岛之时,甚至被流放在广西静江的时候,不详之事接连而至。
那一年,父亲元明宗在漠北草原继位不久,还没来得及去大元都即位,就在一次宴会之后神秘地爆死于河北张北。他更忘不了三年之后,一个风雨飘摇的白昼,门庭冷落的王府突然来了几位朝廷的侍卫。这座王府曾经很热闹,现在却很冷落,院子里的奇花异草因无人照顾,凋零的凋零,繁华的繁华,一片凄凉之景。
年轻的燕帖木儿带着几个侍卫,手捧着金色的瓷盘,盘子上放着精美的青花瓷瓶,踏着金色的落叶来到母亲居住的王府,此时,南安殿里母亲正在一片片洒满金叶的院子里陪着顺帝玩耍,看见燕帖木儿走进来,母亲连忙让仆人把妥欢帖木儿带到门外玩耍,不一会,门外玩耍的妥欢铁木儿远远听见院里母亲怒斥声:“你们既然杀了先皇,为何连我们也不放过,你们不怕遭报应吗”?妥欢铁木儿连忙挣脱仆人的手,跑进院子看见母亲将青花瓷瓶高高举起,仰脖一饮而尽,缓缓的倒下。似乎空气中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顺帝被眼前一幕骇倒了——母亲胸前一片染血躺在地上,垂落的发丝沉浸在黑色的血液中,顺帝想将她扶起,却没有力气能搀扶起来,不一会母亲开始抽搐,腰弓起来,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口里不断的吐白沫,终于再也不动弹了。一点气息也没有了。就在妥欢铁木儿趴在母亲尸体上大哭的时候,空气中飘来一句“她死了,把这个孽种送到高丽自生自灭吧”。恍惚之中他似乎在梦幻里一样,被人拖了出去,在某种梦境般而清晰中,就是一次遥远路途,迷迷糊糊来到了高丽的一个偏远孤闭的大青岛。
这是一个荒凉的岛屿,在这里他几乎被监禁起来一样,很少能与外界接触,他时常呆坐在屋外的石头上远远翘望远方,从云雾缭绕的山巅,一望无际的大海,一直延伸到世界的另一边,漫无目的。宁静的外表在这片荒岛上显得那么不协调,他时常望着西下落日,脸上流淌痛苦的泪水,很长时间也不说话,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仆人们觉得也许是突如其来的灾难让他变傻了吧。
他时常在月光下,留下他那孤寂的身影,飘舞的长发,天地间仿佛只是他一个人的在孤独。这孤独不安全的滋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并且伴随他一生。
失神间,远方隐隐传来打斗声。皱起眉,这都是好几次了?为什么要发生这种情况?他不知道,以他那个幼小的年龄他也弄不明白,他俯身望着那边,悄无声息的停在黑暗的角落,看向那边混乱。
月光下一个穿着黑衣的精壮男子,对他露出了善意关怀的微微一笑。
在这里除了几个跟着他一起过来的几个端茶送水的仆人之外,唯一能够和他接触的就是年长他几岁一个叫奇承娘的韩国女孩,因为是朝廷派来的钦犯,高丽国王连忙派一些人看管妥欢帖木儿,同时让奇承娘负责端水送饭,虽然是朝廷的钦犯,毕竟是皇帝的侄子,高丽王不敢怠慢,恐怕在自己的地盘上发生什么意外,自己也会吃不了兜着走。妥欢铁木儿每当看着这几乎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气味的简陋房间,自己又是衣冠不整,蓬头垢面的。对于奇承娘这女孩的到来让他几乎如坐针毡,妥欢帖木儿时常自秽形象,觉得很没有面子,看见她端水过来的时候,总是故意挺起后背,扬起头,可能是觉得自己这样会帅一些吧,有一次扬起头的时候猛了一些,帽子一下子落下地下,奇承娘连忙用手捂住嘴,却也没有憋住,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奇承娘的笑靥如花。
一天早晨,妥欢铁木儿无意中拿出母亲死前封在自己衣内的金叶翠花锁,他不知道母亲为何给他留下这个金叶翠花锁,这是宋朝皇宫的宝物,一般只能由皇帝发给皇家的重要成员。睹物思情想起死去的母亲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泪水似乎又流了下来,他心里一直悬挂着谜团,不知道发生的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人们都在流传着他不是元明宗的儿子,一个跟随母亲多年的老仆人甚至偷偷说过,他是赵昺的后人。想到这妥欢帖木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把金叶翠花锁扔在床上,觉得它就像不合时宜之物,自己所遭受一切灾难似乎都和它有关,而这灾难布满了破坏和毁灭,正不可抗拒地,冷酷无情地向他走来,无处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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