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巢商人（２）第4/4段
她背对着怪兽，身影忽然轻轻颤抖起来。最终，似是不可置信地，又似乎怀着希望地，她慢慢转身，眼光颤抖着，发出水波般一闪一闪的光，然后她便望见了巨人。
千年之后的第一眼，就望见那双闪着七色光芒的宝钻般的双眼。
那样的身姿，似曾相识。
她还记得，在她还幼小的时候，曾经有过一段类似的记忆。那时她刚刚被送到地球，还不足五百岁，对故往的记忆，一些深刻，一些模糊，记得并不全。
“Z-ton……”似乎是这样的声音吧。
她被遗弃在地球的森林里，周遭的巨大声音令她受了惊，大声哭叫着。
她记得，那时光芒中似乎有个全身泛着金色光芒的雪白色巨人，她记得，那时似乎发生了一场爆炸，爆炸引发的光照亮了整片黑夜的天空。爆炸结束后，森林恢复了幽寂。
那时，他来了。
他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因为她年纪太小，都记得不清楚，又或者从来没有知道过。她对他样貌唯一的记忆，就是他很好看，长着一双琉璃色的眼眸。
他陪伴过她一些日子，耐心地养着她。他教会她怎么生活，怎么觅食，怎么在猛兽的利爪下保护自己，他教会她作为一个人类该怎么生活，她记不清他陪伴了自己多久，也记不清所有的往昔。
她只记得，直到有一天，他忽然要离开。
她只记得，他离开那天，森林里的风雨凄迷，大雨滂沱三日。她独自在洞口前他，直到她昏倒在泥泞中，他也依旧没有出现。
“你还会再次遇见我……”他曾说，但是后来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她没有忘记自己怎么会来地球，也没有忘记他。她在森林里独自等了三百年，没有等到他，然后她抛弃了所有虚无水晶，离开了森林，进入人类的世界寻找他，她又寻了七百年，也没有找到。
这是梦吗……
她怔怔地仰首，望着那个光芒四溢的巨人，眼泪逐渐充溢了眼眶，然后一滴泪自她眼眶中滑落。
一身带着哽咽的喃语，融入风里，“我终于，等到你了……”贝蒙斯坦血红色的眼眸，充满桀骜。
它血红色的尖角，逐渐发出赤红的光芒。它是人造的怪兽兵器，诞生来唯一的目的，就是毁灭眼前的一切。那尖角瞬间爆发出无数赤红的飞弹，向着莫斐斯破空而去！
在尖角亮起血红色的刹那，莫斐斯已经弹跳而起，飞弹扑了个空。
莫斐斯凌空悬浮在五百米的高空上，他在云层上翻迅速了个身，双手各放一团光华，伸出两道月刃，双月切割。
贝蒙斯坦仰头尖啸，丝毫不惧，浑身红色的花瓣形肌肉组织，随着攻击欺近，而散发血红色光芒。
双月刃凌空劈下！
刃闪着的华光犹如霜雪，瞬间劈到贝蒙斯坦肩上。这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贝蒙斯坦肩膀的肌肉组织蠕动着，明亮的月刃华光犹如被吸收一般，逐渐消失。紧接着贝蒙斯坦血红色的眼睛一闪，一道犹如飞箭的光线瞬发，近距离击向他！
飞箭划破他的肩膀，莫斐斯跌倒在满地尘埃里。
云霄中两架战机疾飞而来。
Mars号的机翼承耀眼火焰的色泽，机身纹绘着如凤凰涅槃般的火焰；Venus号体型小巧，飞翼呈耀眼绚丽的金黄色；它们机型设计呈现出极高的机动性，代表最先进的科研技术。
白色的云朵迎面而来，战机掠过云层，破云而下，逐渐接近城市的上空。
相川遥遥便望见，城市已经被满地的黑色入侵，那些黑色缓缓行进，逐渐向怪兽逼去。
“队长，军部好像出战了。”筱藤说。
那边沉默片刻，似乎也在考虑，然后下达命令：“优先击毙怪兽。”
它们聚集在废墟中，聚集在怪兽的身周。
贝蒙斯坦踏着废墟，大步向黑压压的大军迈去。一阵大风呼呼吹过，无数黑压压的战车大军压境，士兵举起枪弹，坦克和装甲车的巨炮已经瞄准怪兽，蓄势待发。
“射击！”狩一声令下。
一瞬间，无数飞弹爆发了。重机枪疯狂地发射子弹，传来一阵铿锵的射击声；坦克轰隆一声开炮了，炮弹随着机枪声勇猛地冲向怪兽，然后发出巨大的爆炸声。
无数爆炸声响起，灰蒙蒙的烽烟冲天而起。
当硝烟散去，不知有多少地方起火，一阵烟熏的味道弥漫战场，红色的火焰弥漫整座战场，贝蒙斯坦身上没有半点伤痕，左摇右摆地跳动着，腹部中心的花瓣状组织不断地颤动，像是在嘲笑他们。
“啾——”一声嘹亮的叫声。
一道血红色的光线从它腹部花蕊中爆出，直冲防卫军！红如血的光线扫过前线时，那里传来巨大的爆炸声，一阵强烈的热浪扑袭而来，将所有的战车卷入其中！
当一切平静，前线的烈焰熊熊燃烧，一排坦克和装甲车已经烧成了黑炭，里面的人不是重伤，便是已经牺牲。
狩侑津猛然站起，又惊又怒地望着这一幕。
灰色的城市倒塌，形成无尽的废墟，似乎地震过一般，奥特曼被击倒在废墟中，激起一阵尘埃。
一阵痛感传遍臂膀，让他下意识有些瑟缩——他的躯体其实很脆弱，他也很怕痛。
莫斐斯以左手的闪光，治疗着受伤的右臂，金色的光华逐渐不再喷溅。
他已经望见，所有轰轰烈烈的攻击都没有激起半点浪花，甚至怪兽喷出更为强力的杀手锏，这让他开始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从高远的天空俯瞰，黑压压宛若乌云的大军，前方已经缺了大片。
“只是前第一线有伤亡，损失并未达到无法承受的地步，陆军正在填补空缺。”
狩握紧了双拳，双眉紧皱，努力平息着愤怒和惊骇，怪兽的强大出乎他的意料，但他不能败，“击中所有火力，再次攻击！”
黑色的乌云浮动着快速补满，密密麻麻的坦克冲在前锋，再次大军压境，黑魆魆的炮口抬高，对准怪兽，只待一声令下。
莫斐斯自满地的废墟中站起身，然后向前走了一步。
在所有人的眼里，他纯白如雪身躯上，那些如眼般弯卷的金色水晶，在阳光下散发温暖的色泽。
莫斐斯双手合拢，然后渐渐向外拉伸，一道道白色的光刃在双手之间重重叠叠排列着，莫斐斯双手一甩，白色的光刃回旋转动，然后向怪兽和坦克之间袭去！
这一瞬间，所有人松了口气。
在城市的地下空间中，避难所内，所有人安静地望着屏幕，望着这一场战争。
当奥特曼重新站起，伫立在烽烟之间时，老人握紧彼此的双手，相视一笑，放下了心；男人激动万分地站起身，大喊着一定要胜利；女人热泪盈眶地望着奥特曼，默默地对他祈祷着；一位小男孩双眸发亮，兴奋地握住妈妈的手，大声叫着：“妈妈！奥特曼会保护我们的，对吧？”
是啊，奥特曼总会保护我们的。
他们会心一笑，在这里的所有人类，都全心全意地信赖着奥特曼，相信着，他能带领他们驱散一切邪恶。
然而谁也没想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回旋切割，在空中旋转，以不同角度击向前方，一刹那间，它绕过怪兽，然后——攻击了所有的坦克！
白刃瞬间切过！坦克不再行驶，风不再吹，只剩白色的硝烟缓缓浮动着。
咣！战场上所有的坦克，在下一秒四分五裂，炮筒被割断，坦克身被一道巨大的力量扭曲了，有的坦克甚至断为两截。那道白光，将所有坦克切割成一块废铁。里面的人，不知是死是活。重机枪已经折断，握着重机枪的战士手上随之多了一道深深的伤口，丧失了握枪的能力。陆军战士被强力波及，被炸飞在地，瘫到着无力站起。
这一瞬的切割，战士们受伤无数。
这一刻，避难所死寂下来，所有人惊呆似的望着一切，怎么也没想到，奥特曼，居然袭击了人类。
狩侑津冷笑起来。
他咬着牙，面容没有一丝表情，冷冷望着远处的巨人，眼眸中隐隐有一丝恨意。
中士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望着感应屏幕上的内容，不停地统计着数字，直到屏幕上红点逐渐停止增加，他才小心翼翼地报告：“坦克装甲车全毁，损失武器装备约六万，前线伤一万三千六百人，都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幸无一人死亡。”
狩浑身不停地颤抖，手指都握不住话机，然后他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我就知道！所有的外来者，包括奥特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避难所里挨挨挤挤，所有人的笑容僵在脸上，四处一片死寂。
这一瞬，他们觉得莫斐斯身躯惨白，双目充满漠然和杀气，遍体都是诡异的眼球，显得格外古怪，就像是一位地狱来的杀手。
谁也忘不了，正是他残酷地用光刃毁灭前线所有的军队，谁也忘不了，红色的血自士兵身上流出，坦克被切割成碎片，士兵重伤昏厥在战场上，不知多少人受到了伤害。
这么冷酷，又这么令人恐惧。
在这寂静一刻，狩侑津蕴含着威慑的脸庞，出现在城市所有的屏幕上。
“将士们，如果你还活着，如果你还想保护你的同胞，那就站起来！外来者正在侵略我们！作为士兵，为了保护我们人类，就要去歼灭所有这里外来者，包括那个奥特曼！这个奥特曼，名叫莫斐斯，他是个被逐出奥特之星的宇宙罪犯。而他一定也会是我们人类的敌人！”狩厉声地呼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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