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难以取舍第1/2段
农历三月初二日晨,卯时三刻。雪后大寒。东方刚露出光亮的太阳就如赖床的孩子,迟迟不肯露出面目。结果让雪原和山野被一层白茫茫的浓重雾气笼罩,几十步外已是看不清身形。
杨林骑着马,根据记忆亦步亦趋的向铁背山方向行进。因为天气异常,下过雪的春季清晨极为湿冷。迎面吹来的寒风夹带着湿气犹如章鱼的触角,无孔不入的钻进衣袍里,将体温压榨的一丝不剩。
“好冷啊。如果用那个人间的话来讲,这叫什么小冰河期,气候极不正常。现在的温度虽然不低,但是阴冷阴冷的很难受啊。”杨林感觉全身都掉进了冷水池子里,即使穿的很厚也是感到冷的不行。他只得跳下马来在原地活动了一阵以便增加身体的热量。随后又对披在两匹战马身上的羊毛毯子进行整理。牲畜与人一样,在寒冷的气候下不给它们保暖是会得病的,如果病的严重就会死亡。
杨林牵着马继续前行,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咱们大明的辽东在那个人间叫什么?对...对....对,叫辽宁省的东南部地区,确切地说是辽河以东的地区。包括沈阳、抚顺、铁岭、开原、四平和辽源等地。对了,四平和辽源是现在叶赫部落的所在地,分东、西叶赫,归吉林省管辖。在那个人间里,辽宁、吉林和黑龙江统称东北三省。虽然越向北越冷,不过物产也丰富啊。金银铜铁煤,吃穿住行要什么有什么,总之都能换银子。咱们大明要是有银子,何至于在这辽东大败。可惜啊,大明的江山最后还是被建奴占了。纵观史书,只能说那帮鞑虏真是好运气,尽得天时地利人和之势。哼,不过建奴终是宵小之辈,偶窃神器以致德不配位,后世子孙担不起这份福报,把华夏从春秋战国开始的三千年辉煌和颜面都丢尽了,割万里地、赔亿万款.......”
杨林嘟嘟囔囔的向前走,又行了大约有四五里路,感觉浑身上下暖和了不少,腹中却传来一阵阵饥饿感。他决定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吃点东西。
此时浓雾依然没有消散,不过在逐渐的变薄变稀。他向四周仔细瞭望一番,隐约看见前方雾中有几座歪歪扭扭的土坯草房。待他来到近前,却发现这是一个大体呈圆形,有着二三十户人家的小村落。
这个小村落离官道有百十步远,周边被农田环绕。而农田里除了被冰雪覆盖下的荒草,便是庄稼的根茬都没有。村落中俱是低矮逼仄的土坯草房,很多房屋早已倒塌沦为废墟。一些朽烂的木制窗棂半吊在窗框上,寒风吹过,晃晃荡荡的摇摇欲坠。
透过黑洞洞的窗口,依稀可以看到里面有白骨显露,整个村子死气沉沉毫无生机。村边大树上落了数只乌鸦,偶尔的张开嘴巴“哇哇”的大叫两声,让人听了既感到毛骨悚然又悲凉凄惨。
杨林在村里转了一圈,才知这村子已荒废了好久,便寻了一处状况保持的相对较好的草房,准备在这里歇歇脚。为了防止遇到后金兵或歹人,他将两匹马拴在屋后的树上,这样从官道和屋子前面便看不见马匹。随后给它们喂了草料和水后便转到了前面。
这草房有座小院,四周是用粗木枝夹建的约三尺高的篱笆墙。但因无人居住打理,篱笆墙不仅七倒八歪的有着缺口,而且上面也是大洞套小洞,倒是方便一些野猫野狗的来回出入。
杨林拔出腰刀横在胸前,轻轻的用另一只手推了推房门。没想到这破败不堪的木门竟“吱呀”的一声开了一道缝。他没有贸然进去,而是从门缝向里面观察了一番。
只见光线不是很好,黑漆漆的。一进门便是灶间,它东北角的屋顶漏了一个大窟窿,连带着山墙也坍塌了一大面,寒风呼呼的从哪里吹进来。二尺见方由土石砌成的锅灶早已坍塌,一口破碎的陶缸放在上面。里面靠墙的位置有一大堆枯枝败叶,看着挺厚实但用来烧水做饭更合适。
左手边有一扇木门,破的已不成样子。而这道门的里边便是卧室,南北两铺土炕是自古辽东民居的标配,上面只铺着一些荒草和树叶,连最廉价的炕席都没有。可见这户人家的贫困程度。不过南北两扇窗户的状况比较好,虽然窗纸上有不少破洞,但至少可以挡住大部分的寒风。
杨林在院外解决了内急,进屋后用一根粗树枝将房门闩上,俄顷坐于炕上开始进食干粮和咸菜。从昨日至今,他已是十三四个时辰没有睡觉。虽然一再告诫自己进食毕即走,但当阳光照射进来使得屋内温度上升后,他的双眼竟不自觉的合起来。他挣扎着想把这浓浓的困意赶走,可惜这困意竟如母亲的爱抚,轻轻的在他耳边低语,睡吧、睡吧,只有休息好了才有力量去找你的父兄......
“醒醒、醒醒,莫要睡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杨林突然感觉有人用手在摇晃他,而且声音极为急促。
杨林初以为身在梦中神游虚外,但那声音真切清晰犹如人在侧旁。他猛地睁开双眼,起身的同时快速抓向身边的腰刀,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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