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暴胜之(上)第3/3段
“老是觉得有人在暗处偷看我,是不是那个大汉?”
“喂,那边有人吗?”
想到这里,还没有摆正心态,理解封建社会残酷性的“小弟”举手朝着树林摆了摆,下意识地开口求助:
“我麻衣破了,有没有人带针线,我缝一下啊。”
“……”
骤然听闻呼唤,趴在树丛间的暴姓大汉浑身肌肉绷起,利刃在手,差点就要根据绣衣使者准则,直接暴起掳人。
也亏得“小弟”价值不菲,让暴姓大汉下意识地犹豫一下,听到了后面的求助,意识到了“小弟”喊话的目的,这才阻止了惨剧的发生。
“*,荒郊野岭,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低声骂了一句,暴姓大汉那一身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
“刷……”
下意识地要收回利刃,可低头不经意间扫过自己那划了几道口子,隐隐露出绣衣的麻衣。
“嘭。”
暴姓大汉恨恨地将利刃插到地上,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打开包裹,露出里面的线团和一根巴掌大小的粗针。
“呼~”
对着针眼吹了口气,暴姓大汉捡起一根线头,沾了沾唾沫,小心翼翼地穿进针眼,拉长了一小截。
然后,暴姓大汉麻利地脱下麻衣,将破口处放在手掌上,运针如飞,只穿了五六下,就将破口粗粗地缝了起来。
“……”
咳咳,这年头,在外奔波的绣衣使者肯定得学点独自生活的本领,缝补是基本操作。
我们暴绣衣虽是持斧出山东,二千石以下皆可诛的直使,但做绣衣期间的手艺可是一点都没落下,绝不是它部王翁孺那等应付公事之辈!
“没人吗?真的没人吗?”
眼见久久无人回应,周遭凉风一吹,身上的鸡皮疙瘩又是一起。
“小弟”抱着麻衣,犹不死心地继续喊道:
“我可是有恩必偿的人,你现在给我针线,日后我定百倍报之!”
“……”
“阿嚏,哆哆,真冷啊。”
不切实际的期望很快就被呼啸的冷风浇灭,“小弟”手忙脚乱地披上衣服,依着大树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哆嗦,我就不该对一群流民抱有希望。”
“想想也是,他们自己都没有衣服穿,又怎么会携带针线呢?”
“我果然还是没有转变思维,意识到这里是物资极度匮乏的封建社会,而不是物资丰富的现代。”
嘴巴不断地开合,吐出一连串的马后炮。
“小弟”在用马后炮掩饰自己刚才冒傻气行为的同时,也在用不停地说话麻痹自己,让自己暂且忘记寒风和破麻衣,以及可以预见的惨淡未来……
“咔嚓,咔嚓。”
突然,正前方的树林子里响起了枯枝被踩断的声音,一道魁梧的人影从林中走出,正是潜藏已久的暴姓大汉!
“与其强行掳人,为何我不发挥精妙口才,道明利害,让他主动到甘泉呢?”
“毕竟,这人看起来憨憨的,应该很容易上当的。”
观察“小弟”一下午的暴姓大汉如是道。
“百倍偿还,此言当真?”
注一,黑矿窑,孝文窦皇后弟窦广国就被人贩子拐走,最终被卖进了黑矿窑,干了几十年。
〔窦皇后兄窦长君,弟曰窦广国,字少君。少君年四五岁时,家贫,为人所略卖,其家不知其处。传十余家,至宜阳,为其主入山作炭。
闻窦皇后新立,家在观津,姓窦氏。广国去时虽小,识其县名及姓,又常与其姊采桑堕,用为符信,上书自陈。
窦皇后言之于文帝,召见,问之,具言其故,果是。
又复问他何以为验?对曰:“姊去我西时,与我决于传舍中,丐沐沐我,请食饭我,乃去。”于是窦后持之而泣,泣涕交横下。侍御左右皆伏地泣,助皇后悲哀。乃厚赐田宅金钱,封公昆弟,家于长安。——《史记·外戚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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