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田杨殉情第2/2段
他失望得摇摇头,双手背在身后慢慢朝屋外走去,低声感慨道:“哎,这可咋办,这要把两娃逼成啥样呀?!”
整个县城笼罩在阴湿的雨里,灰蒙蒙的天空,迟迟不见阳光,让人感到莫名的沮丧。
田杨跟郝婕手牵着手走在大街上,俩人流着泪走在无边无际的雨幕中……
郝婕怀孕了,面临被学校开除的局面,而双方家长都极力反对他俩的爱情,这对年轻的情侣迷茫、彷徨而绝望。
俩人在县百货公司大库房后的墙根处流着泪紧紧相拥着,深情得亲吻后,毅然决然得喝了瓶敌敌畏殉情自杀。
临死前俩人紧紧得抱着对方,不留一点缝隙,他们脚底的空玻璃瓶被投掷在地面上,因惯性而左右晃动着,慢慢停止了晃动,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不动,炙热的阳光照在这对恋人的尸体上,似乎暖暖的。
田杨的身边用一块石头压了一张纸条,“我们的心将永远不会离开彼此而存在。”深情而绝望。
大库房的墙体上,用石头尖刻画了一颗巨大的心,里面写着“爱,永恒”。
心的下面刻写了一句小字,“小叔,求您把我跟郝婕葬在一起。不孝侄子田杨。”
玩耍的孩子看到了这对离世的男女,赶紧报告了派出所。
田杨殉情的现场,赵杏看着田杨乌黑发紫的脸庞,铁青着脸摇着头对民警说道:“同志,这不是我家的田杨,他只是长得像田杨罢了。”
民警知道赵杏不愿、不相信也不接受死者是她儿子,为了让这个可怜的母亲接受这个残酷现实,一名女警劝说道:“大姐,你瞧墙面上刻着田杨的名字。”
“不---”赵杏一把推开女警,歇斯底里吼道:“他不是我儿子,我儿子的后腰上长了个大痦子。”
她发疯般扑倒田杨身旁,撩起田杨的上衣,嘴里不住地嘟囔道:“我说这不是我儿子,你们不相信,你们看这个巴郎的腰后肯定没有痦子。”
上衣撩起后,死者腰间一颗大指甲盖般的黑色痦子,看着这显眼的痦子,赵杏一口气没接上,昏死过去。
女警赶紧掐她的人中,随同赵杏来现场认领尸首的单位同事们七手八脚得把她抬起来,朝县医院送去。
派出所干警用卡车拉走了这对殉情的恋人,经过验尸,俩人喝了敌敌畏,郝婕腹中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
在医院治疗的赵杏一夜之间白了头。
望着一头白发的嫂子,田坤禾泪流满面。
在他的苦苦央求下,赵杏最终答应了儿子生前的遗愿。
田坤禾出面跟郝剑良一起给两个年轻人办理了丧事。
在送葬的过程中,赵杏躺在床上一病不起,田柳自始至终没有过来给哥哥送行。
田坤禾带着自己哭得死去活来的五子一女田苗、田穗、田庄、田草、田薪、女儿田豆为他们的大堂哥送葬,田杨生前跟小叔田坤禾的孩子感情很深。
田杨的亲妹子田桃、亲弟弟田狗剩子一起为大哥田杨送葬。
1981年暑假,田老太太的长孙田杨殉情自杀,让这个心熬得如干枯油灯的老太太一口气没上来,离开了人世,享年75岁。
在离开人世那一刻,一颗豆大的泪珠从右眼滚落下来,她右手指着东方,那是家乡的方向,两眼睁得大大的永远定格在亲人的记忆里。
这个裹脚小老太,6岁就被贫寒的爹娘送到江苏扬州某镇大地主田家当童养媳,35岁那年丈夫跳河自尽就守寡,一个寡妇拉扯大四个儿女并为他们相继办理婚事成了家,50多岁带着儿媳女儿离开扬州老家,千里迢迢来新疆讨生活,并在新疆安家落户。
这位裹脚小老太太20年前携带着一家老小千里迢迢走西口来到天山脚下,临走前死不瞑目,田坤禾痛哭流涕得用手掌轻轻合上母亲的眼皮。
他知道,老母亲想念家乡了,可他最终没有让母亲叶落归根,两个哥哥已经长眠于此。
田家兄妹四人现只有他跟妹妹田坤蓉了,田坤禾决定余生就在新疆渡过了,而妹妹也成了哈萨克族的媳妇,不可能再回那美丽秀气的水乡江南。
在广仁公社(乡)生活20年,恬淡、宽容、大度的田老太太除了为保护自家闺女拿着菜刀赶跑不轨之人外,从未跟街坊四邻红过脸,谁家办理喜丧之事,她都会主动前去帮厨,与各族农牧民成了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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