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抑郁第2/4段
江流不想说话，低落的情绪已经保持很久，而他也越来越没精神，只想睡觉，就像一个整日酗酒的失意大叔一样，越喝越想喝，越睡越想睡。
当然江流还是强一点，睡觉不需要花钱。
他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巨大屏幕上正在演着一部动漫，名字叫做黑之契约者，他从来没看过。
王清柳不知道什么叫动画，但是电视上可以看到它的评分相当高，所以便点开试试，不曾想却一发不可收拾，从下午一直看到了现在。
此时是深夜，屋内没有开灯，恰好有了电影院的效果。
巨大的屏幕上不断闪动着亮光，动画内的人物在不停打斗，光亮映在王清柳的脸上，她时而激动时而担忧，显然她已经深深投入到了这部动画中。
片中打生打死之余，也有真情流露，但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江流只觉得吵闹。他已经闭眼半小时，却被动画一惊一乍地赶走了一波波来袭的困意。
他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也很久没有看过动画了，前世的时候，火影忍者是每周必追，海贼王则因为太水被他弃坑。
人在不太好受的时候总是会回想起过去，冬夜之中怀念滴汗的夏天，孤独时想起曾一起玩耍的小伙伴，照镜子时会惋惜年轻时的腹肌，夜深了会思念共枕过的爱人。
但，正所谓人生如逆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又怎么改变呢？
过去的东西总是那么悄无声息，失去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当你想要回头时才会深刻感受到它的代价，而这代价，却是让不好受的你更加难过。
目光放远，万事皆悲。江流不会再期待火影忍者的结局，也不会再去猜测艾尼路被路飞打去月球后发生了什么，封不觉最后有没有找回自己的情感也跟江流没有了任何关系。
这样的情绪，不是年轻人经常会有的那种抑郁念头，也不是无病呻吟，江流只是不再对抗了而已。
他不是自愿来到这个世界的，也不是自愿走上这条修行路的，在他穿越后不久确实曾信心满满要修炼，要一将功成万骨枯，要让自己的名字响彻四方，要踏上巅峰去看看风景，但这样的豪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血液溅射到脸上，当爆炸的余温将脚底烫痛，江流早就开始了自我怀疑，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进入到这个残酷到孤独的世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当然也没有朋友，自然也不会对别人有丝毫的信任。
江流又开始想家了。
父母上班都挺忙的，离着退休估计还有好些年，但他们估计是等不到儿子回去尽孝了，这么大个儿子在课堂上睡着睡着人就没了，二老估计会伤心欲绝吧。
愧疚，不安，又重重压在了江流的身上。
可惜。
。。。
“啊？竟然完结了。”突然，王清柳的小声自语把江流的思绪拉回到现实，这让他的脸色更加阴沉得不像话。
江流已经越来越容易沉浸入自己的封闭世界中了，这种状态让他很难察觉到身边的变化，和时间的流逝，就好像是睁着眼睛进入了梦乡一样，任凭思绪如柳絮一般飘散，分裂。
这样是不好的，江流也知道，但让他绝望的是，当他开始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某种危险的状态时，却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改变。
就像小朋友流鼻血，好好地突然就开始飙血，没有任何迹象，唯一能做的就是家中常备药品和止血物品。
而江流这种情况更复杂一些，他无法预知，无法防范，也无法做出事后处理，就像睡着后一样，自然而然地感觉不到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再醒来。
而最难解决的一点，就是江流本身的意愿。他是不排斥这样的梦境的，思绪的挥发能够让他感觉到无比的宁静，现实中是重重险境，他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倒不如先放松一刻是一刻。
脑子里面马不停蹄，身不由己，这样根本就不能称之为生活。
他讨厌杀戮，也讨厌被人盯着追杀。
尽管他很多次都想着要杀光凡人获取无数的灵力值，一举买下系统商城内的所有物品，获得强大的力量。
但后来，江流其实已经明悟了，系统不是没有他江流就活不下去的，反而是江流在系统眼中不过是个打发时间的玩偶而已，附着在他身上，就像江流前世玩过的VR沉浸式游戏一样。
所以系统里面没有那种能够把强敌一击必杀的道具，也没有什么传说中的神级功法，超越所有人的功法，所有的商品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你有资格就拿，没资格就给我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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