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登船第1/2段
淅淅沥沥的小雨带着一丝入冬前的阴冷洒满整片天幕，给路上的行人制造了一些不算大的麻烦。
有雨具的不慌不忙维持着自己的节奏，没有的也各自有着应对的方式。
或疾行或漫步穿梭在店铺摊贩之间。
各种人拉牛拽的车子来来往往，偶尔还能看到一两辆喷着黑色尾气的小汽车行驶而过，又给这烟雨中的清冷景色带来一丝繁华的韵味来。
若是刚好有闲情的文人骚客见到这样的情景说不定就会留下什么寄情的书画。
可惜徐致礼虽然勉强能算“文人”两个字沾上边，却跟骚客什么的没有一点关系，更没有作画的天赋。
雨水淋透了人力车夫的白色短褂，徐致礼背靠着椅背没有去纠结对方为什么不穿雨衣之类的问题，只是倾着上身好奇地打量着两旁的街道。
那些砖墙门面、弄堂小巷，那些长衫短褂、轻纱锦缎，连同前面浸润雨水的背影一起在他的脑子里交融揉捏。
最终与记忆中的银幕画面融合在一起。
“真有一种亲身体验那什么滩的感觉，如果只看表面的话都分辨不出完全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嘴里说着听不懂的话，徐致礼任由脑子里的画面被‘裸奔，裸泳……’的歌词越带越偏，最后被定格成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
“先生，到地方了。”
车夫的声音飘进耳朵，徐致礼才发现人力车已经停在路边，拉着的中年汉子正拧干了毛巾使劲在脸上抹了两把。
从口袋里掏出四毛零钱递进车夫手里，徐致礼撑开雨伞踩上了路面，眼神看向码头对面挤满人的店面。
“那些都是来码头找活的，”车夫顺着徐致礼的视线看了那边一眼，“刚进城的乡下人，都没啥能耐，就仗着一把子力气过活。”
“恩。”徐致礼点点头回应，他多少知道些情况。无非就是人口增长、土地集中、工业兴起导致农村人口向城市转移的过程。恩，这些东西前世读书的时候有学过，还记得不少。
“好在是如今总能找到糊口的活计，比往些年只能逃荒要饭好多了。”车夫自顾自感叹了一下，像是有故事的样子。
“这里面还有逃荒的灾民？”徐志远有些不解，西北大旱、中州大涝都是上半年的事，灾民也大都就地安置，怎么会等到年底跑来千里外的扈渎？
“是有一些，都是中州那边的。”
大概是知道徐致礼的疑问，车夫解释道，“有些是牙行公司招来的，有些是抢种完冬麦自己过来的。也不能一直在家吃赈灾粮吧，人活着总要想办法找些活路才是。”
徐致礼收回目光，对他点点头又道了声谢，一手撑伞一手拎着藤条箱转身走向码头将谈兴正浓的车夫丢在了身后。
恩，下雨天生意正好，不能耽误别人赚钱。
虽然是雨天，码头这块儿依然是整个扈渎最热闹的地方之一。
穿着讲究的商人管事、搬运货物的苦力、三五成群的水手、大包小包的旅客还有悲喜不同的亲友团热热闹闹将偌大的码头搞得像是大型批发市场一样。
就连落下来的雨滴都感觉比外面温暖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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