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清静第2/2段
趁着道观里一老两少三个道士做早课的时候，离开道观四处溜达起来。
晃晃悠悠下了山门前的小路，在坜村引出一阵阵狗吠，转了一圈又顺着山路往道观后面走去。
山路绕过道观山门，往斜后方蔓延过去，穿过一片栎林再转过一块山岩，连接到了一小片平缓的空地上。
这块空地不到一亩大小，周围长满了松柏乔木，中央有一颗高过三米，大半米直径的桃树。
桃树枝干粗大茂密，延展开来将小半个空地都笼罩其中，树枝上挂了不少祈愿的红色布条。虽然已经入冬，树上依然保留着大半的绿叶。
空地的南面放着一尊石制的香炉，里面插着几支燃尽的残香，香炉前摆着三个草编的蒲团。
积雪被人清扫过，看起来常有人来这里上香祭拜，说不定香火比三垣观还要茂盛几分。
徐致礼也没多想，只是站在香炉前静静看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开，踩着饭点回了道观。
吃过午饭照常是老道士给徐致礼讲解经文，两个徒弟也在一边旁听。
两天下来已经大致说完了几部主要的经典，如今说的都是一些道门里的常识。
“就如之前所说，世间不少神棍之流假借鬼神之说蒙蔽那些愚夫愚妇，用以骗取财物。如今政治清明、教育兴盛，鬼神之说早就缥缈无踪。我等所求的也不过是修养身心，体悟自然而已，切不可抱有太过虚无的幻想。”长青笑着对徐致礼拱起手，“今日暂且就说到这里，如何？”
“多谢长青道长。”徐致礼站起身一揖，先道了声谢。
“徐居士客气了。”长青摆摆手说道。
“对了，我今天在山后见到一株桃树，看起来香火似乎比观里还要好一些。难道那些村民宁愿相信一颗树，也不愿意来道观里祈求神明？”徐致礼见时间还早，问起了上午看到的景象。
“那株桃树在此生根百多年，据说是雷击之后枯木逢春，到了冬天还能带着绿叶，在百姓眼里不是神迹么？眼前就能看到的神迹和观中泥胎木偶一般的神像，换做是徐居士你愿意相信哪个？”长青反问道。
“人总是相信亲眼看到的东西，道长到是把世人看得通透。”徐致礼点点头，随后眼中带着促狭，“只是道长也不怕这话被大殿里的神明听见？”
长青哈哈一笑，“老道早将恭敬放在心里，说几句玩笑又怎么会被神明当真了。再者说，如果真是为了这点小事就斤斤计较的神明，那不拜也罢。”
“道长豁达。”徐致礼拱起手，点了一个赞。
“其实是徐居士高看了，等到徐居士看到老道晚课时诚惶诚恐谢罪的样子可就不会这么想了。”长青开了一个玩笑，站起身示意徐致礼到斋堂用饭。
徐致礼跟在后面说道：“道长这么一说，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为了这几天的交情，徐居士假装不知道就好。”
吃过晚饭，长青带着两个徒弟去做晚课，徐致礼回到厢房开始整理明天上午准备向长青请教的疑问。
计划中，这是在三垣观的最后一天，到明天下午就向长青告辞，回去燕城。
嗯，徐致礼的计划大多都会被意外打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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