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难为知己已为敌第1/1段
刘进端着茶盘，来到天字阁门口，敲门道：“相爷，茶好了。”
“金六，今日不饮茶。下去吧。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间屋子。”天字阁内传出苟曲的声音。
刘进诧异，还没有哪次宰辅苟曲来这里不喝这云雾茶呢。但这连门都进不去，何谈保护门主呢？暂法无法，只能先到二楼楼梯口的隔间那守着，不让人上这二楼，同时注意着天字阁的动静。
天字阁内，宰辅苟曲和偏门门主陈三刀相对而坐，桌上除了一壶酒外，再无旁物。两人沉默良久。
苟曲起身去旁边的柜子中取出两个酒杯，缓缓开口说道：“这壶酒是我当年雪地里杀人时存的，十几年的老酒了。”
“当年之事，多谢了。”陈三刀也缓缓开口说道。
苟曲放好酒杯，提壶满上：“那年是我第一次杀人，也是到现在为止啊，唯一的一次自己动手杀人。但没有什么他们说的恐惧啊，激动呀的情绪。我有的只有愤怒。”说完把满上的酒往陈三刀面前放了一杯：“我现在叫你什么？陈默、还是陈三刀？”
陈三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陈默、早就死了。”
苟曲也举起酒杯慢慢饮下，抿了抿嘴唇：“好，陈三刀！知道我当时为什么愤怒吗？那是因为、有一个……我曾经视他为榜样，一个我曾经渴望与他交为知己的人。他在我的眼前！只为了口吃食，在我的眼前给人家学狗叫。”说完苟曲放下酒杯，提壶将自己和陈三刀面前的酒添满。
陈三刀默不作声
苟曲又缓缓举起酒杯，盯着陈三刀说道：“我很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一个发现问题总是快人一步，并且能够快速解决的人。一个在地图，沙盘上用手指摆弄一会，便可以想出各种计谋玩弄敌人于股掌中的人。他再怎么潦倒，都不至于落到那步田地吧？”苟曲将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酒水洒了一片：“当年的无双国士陈默！现在暮气沉沉的陈三刀！”说完苟曲轻叹一口气，又将自己的酒杯添满。
“心累了，心力也就散了。”陈三刀举起酒杯缓缓饮下酒后，轻声说道。
苟曲将陈三刀的酒杯添满，拿着自己那杯坐回椅子上，开口说道：“很奇怪，你我立场不同，本应是生死之敌，但心中却恨不能与你成为知己。看到你再不复往日的无双风采，变成现在一个以杀人赚钱的偏门头目，我本应该要感到很开心的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感到愤怒和失望。”
陈三刀默默轻抚着酒杯，良久才开口道：“今日……何事？”
苟曲饮下杯中酒，放下酒杯说道：“当我知道暗影司的司询令是传给青玉山的偏门时，心中十分兴奋。我以为那个陈默要回来了，当年没资格与他一争高下，如今却正可以一偿夙愿。”
陈三刀轻举起酒杯，饮下杯中酒。说道：“若无事……。”
苟曲起身将两人的酒杯添满：“难为知己已为敌，当年之恩你已报，你我再无亏欠。这酒存了十几年，本以为最终无论鹿死谁手，都可以在此之前与陈默先痛饮一杯。没想到，进了一个心中只有杀戮买卖的江湖人肚中。书信所求之事，无非是痛饮一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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