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风起第1/3段
084 风起
郑玉鸿这一日拜别老爹，想着老爹对着刘月儿的神色，心中不满，但还是往漕运衙门而去，他坐的位置是个肥差，往来钱粮无数，现下正是要紧时候，现下北面中原正在大战，新上任三边总督李长恭督师围剿流贼，每日从这里要过的军粮便有五万石以上。
进了漕运衙门，早早看到下面五十多个吏员站成了一排，当头吏员是房大山，今天便是验粮的时候，盖军粮调集，便在期内完成，这些吏员统名叫做粮仓经纪。
看到到了时候，郑玉鸿一声令下，众吏员经纪便鱼贯而出，外面早有排成了长龙的各地的里长，甲长们，还有推着各色粮车的民夫们，从门口望过去，几乎看不到头，这些里长、甲长是早就熟悉了的，该懂的规钜自然都懂。
各个经济各带了一队队斛工，开始清点各个甲长、里长送来的米面，这些东西到手之后，先入仓，然后会再次装船，转送往前线。
郑玉鸿负了手，甩手进了厅房之中，喝了口茶，便有厅房管事，上前将一个信封送到郑玉鸿面前，郑玉鸿也不看，板着脸收了，那厅房管事作了揖，又下去了。
郑玉鸿打开看了看，里面是十多张一千两的银票，郑玉鸿想了想，这一季度的比上一季还多一些，是因为前方战事吃紧，米粮运的多，自然到手多。
这都是下面甲长、里长们分润上来的，整个衙门的人都拿得到。
郑玉鸿将钱拢进了怀里，背着手，寻思给其他几位吏分润多少，是用字画、珠宝还是其他形式。
正想着这事，门外突然专来暴喝之声，一个声音惨呼道：“你们这群驻虫，你们这群驻虫……”
这声音惊起了厅房里办事的几个书记员，都升起了头，望向门外。
郑玉鸿到了门口，便看到一个白胡子里长挥动自己的扁担，正欲打门前房大山，房大山叫道：“你怎么打人……”
那白胡子里长，看样子已是个老人，身上穿的一件破麻衣，脚上穿不起鞋子，套个草鞋，身上尽是泥水，脸上尽是愁苦之色，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汉。
这老人大叫道：“你这个驻虫、贪官，我们村的粮米，何时不够了，就上次因为没有贿赂，你便说我们村的粮不够，这次我们特意多备了十多石，你又说我们的粮是糙米，不能验收，我们回去将粮米都换了精粮，亏损了不少，然后你又说过了时限，你是想逼死我们么……
房大山道：“你叫什么什叫，给我闭嘴，就你声音大，你给滚回去，再排队来……”
这里长哭叫道：“苍天呀，我们村只能喝米粥，孩子连房都吃不上，才能把这粮产上，你竟然想逼死我们，你们的心肠，是铁打的么？”
房大山道：“你们死不死关我什么事，快滚。”
这老里长发急了，拿着扁担，挥动着，作势要打。
一边房大山身边的斛工，恨死了这老头子不私底下给钱，还嚷嚷出来，看到这老里长挥动扁担，立时抓了一边的棍子，猛然一棍子打在这老里长头上。
老里长双手向天上抓了抓，然后双目圆睁，倒地了。
房大山叫道：“这老的病发了，你们快来人，把老东西扔到一边去。”
几个斛工急忙将这老里长抓起来，扔到一边的石台上。
房大山看到眼前一筐的精米，冷笑一声，一脚踢过去，将这老里长换来的精米全都踢到泥污里去了。
郑玉鸿看了看这一幕，不想让这些老农看到自己，便缩回去，端坐厅房之内，准备看时辰回去，外面传来声音叫道：“我们要见漕运大人，我们要见上官……”
却被拦住了，郑玉鸿自然是不想听见的。
郑玉鸿看了看日头，对扁担，挥动着，作势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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