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2/2段
大姑父一句自黑式幽默,惹得众人一笑。众人进了院子,父亲要领着我也进院子,我没动,看着父亲说:“我想回姥姥家,不想进去了,我不喜欢他们”。
父亲说:“儿子,现在这个情况真不能走,走了你大姑就得和爸生气”。
我是真不想待了,想想说:“你进去吧,我不想看到他们”。
父亲说:“那行,你要不进去,就在这待着,爸去看看石敬真,看完就出来找你,要是有事,你就往院子里跑,别再和人打架了,听到没有?”。
我没说话,也没动,就看着父亲。父亲以为我没回应,是在和他闹脾气,也没多想,转身进了院子。
我见父亲进院子,转身便走,一瘸一拐出了大门,辨别一下方向,迈步就往姥姥家走去。路线我都记着,没有走一点弯路,只是膝盖疼痛拉慢了行进速度,大约走了二十分钟,我到了姥姥家所在的胡同口。
路过第三户人家的大门时,门口台阶上坐着一个人。这人五十多岁,身着土灰色长衫,脚穿黑色千层底,梳着背头,留着山羊胡子,脸上没有多少皱纹,整个人看起来很精神。我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但我确信自己没见过此人。因为眼熟却又不知道是谁,让我不由多看了几眼。我走过他,没有过去几步,就被他叫住,他说:“小娃娃,你停一下”。
我停下,转身疑惑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问:“你是不是去佟家?”。
我感觉这个人不像坏人,还有股子亲切感,便点点头,算是回答他的问话。
他又问:“你是不是姓石?”。
我又点点头。
他接着问:“你叫石敬什么?”。
我想想,回答:“石磊”。
他皱着眉,用疑惑的口气,说:“石磊?不是石敬磊?”。
我摇摇头,又说一次:“石磊”。
他问:“你腿咋了”。
我说:“磕了”。
他说:“你过来,我看看”。
我想想,往姥姥家的方向看,听他说:“你过来,我又不吃你,我是大夫,想给你看看腿伤,你怕什么”。
这人是我的爷爷石文正,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可能是血亲的缘故,虽然是第一次见面,我对他有戒备之心,却无戒备之意,原因是,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想亲近的想法,感觉这人值得我去信任,完全没有他只是一位陌生人的意识,听他如此说,我便走过去,一瘸一拐上了台阶,到了他身边。
他蹲起来,把坐的蒲垫拿起来放到我身后说:“坐下,我给你看看”。我听话的坐在蒲垫上。他卷起我磕到膝盖的那条裤腿,在淤青周围按按,又捏捏膝盖说:“没事,没伤到骨头,还磕到哪了?”。我闻言举起淤青的手臂,他给我卷起衣袖,在淤青处以及周围轻轻捏了一遍,说:“这也没事,你就是太白,皮肤太嫩,磕着就青,看着挺严重,其实没啥大事,不怕的”说完他站起来,把手伸向我,说:“来,站起来,跟我上屋,我给你用药揉揉,保准马上就不疼,不出三天准叫你好”。
我很听他的话,把手递给他,他一拉,我就站起来。他领着我进了大门,过了影壁,往左拐,穿过月亮门,走一段,往右拐,穿过垂花门,进了二院,直奔西厢房。一开门,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中药味,我感觉并不难闻。进屋后,他让我去罗汉床上坐好,扭身去百宝阁上取下来一个小瓷罐。我按照他的指示,坐在罗汉床上,目光四处打量,视线最终落在罗汉床上的床几,上面放着的一本书上,书名叫《金匱葯録》。我多少有些读书成瘾,见到书就想翻看,处于礼貌,没有动手,视线却是移不开了。他取瓷罐回来,见我盯着《金匱葯録》不转视线,问我:“想看?上面的字你认识吗?”。
我转过头看着他,说:“金匱葯録”。
他笑了,说:“吆喝,还真行,既然识字,想看你就看吧”。
有了他的准许,我转身趴在床几上,把书拿到面前,翻开书皮,从第一页开始细细研读起来。我看得很认真,他给我抹药轻柔,从伤处传来的胀痛感,都没有打断我看书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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