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2/2段
母亲笑着说：“还天天晚上，今晚你就没有”。
父亲说：“我就今天晚上没伺候你，这不是儿子跟着睡，怕闹醒他，让他瞧见了不好”。
母亲说：“昨天晚上儿子也跟着睡了，你可没怕闹醒他”。
父亲说：“你这娘们，真是跟林场那帮人说的一样，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咋要都不够”说着就要起身。
母亲说：“今晚就算了，太晚了，明天我还有台大手术，该没精神了，明晚你得给我补上”。
父亲说：“行，别说明晚，以后我天天给你补一顿”。
母亲说：“那倒不用，这玩意得细水长流，再把你累坏了我该心疼了”。
父亲坐起来，说：“累不坏，不让你心疼”说完掀开母亲的被子，把我轻轻抱起来，搂在怀里，调整个姿势躺下，把被子盖上，说：“关灯吧”。
母亲打了一个哈气，伸手把灯拉灭。
听到母亲关灯的声音，我悄悄把眼睛睁开，心里猜想：父亲晚上还伺候母亲吗？我怎么不知道。怎么伺候的？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为什么怕吵醒我？为什么我看见了不好？我是左思右想找答案，找了好久都没有头绪，也不知道什么时间，怀着这些问题睡着了。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母亲已经上班了，父亲也没有在屋，窗帘已经被拉开了，透过窗户，我看到外边晾衣杆上，被冻硬无法迎风招展的褥单，还有父亲的裤衩，心中多少是有些羞愧的。我自记事起，就没有尿过炕，这突然来一次，有些无法面对。
正在我纠结之际，父亲推门进来，看我醒了，笑着说：“儿子醒了，你再不醒都该吃午饭了”。父亲说着话，把我衣裤从火墙上拿下来，上炕帮我穿上，边帮我穿衣边和我说话，只说趣事，对尿炕的事只字未提。
衣服穿好了，父亲让我等他，他把被褥归置起来，又简单收拾一下炕，然后下地给我穿上棉鞋，领着我出了屋。
一出屋门，坐在堂屋沙发上听广播的二舅看到我，抬手把收音机关了，笑着逗我，问：“小懒猪，才起来，听说你把炕尿了？”。
我脸略有发热，没想过抵赖，可也不能马上承认，不然父亲就该知道我昨晚是装睡了。我摇摇头，意思是不知道。
二舅理解错了，以为我摇头的意思是没有，他说：“别说没有啊，外头晾的褥单子，和你爸的短裤，都是证据”。
我抬头看看父亲，父亲点点头，我想想说“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孟子有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不是君子，不孝顺”。
二舅来红旗镇后，一天无所事事，也没有熟人朋友，整天宅在家里，可能是为了打发时间，来红旗镇没多久，便开始拿我逗趣。我性格内向，话语不多，又忙于看书，便不与他计较，他说什么全都当听不见。二舅见我不应战，就变本加厉，一再挑战我的底线，忍无可忍之下，我也开始还击，慢慢的发展到现在，见面就争锋相对互揭伤疤。
二舅眼睛一瞪，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怎么老揭我短，这可不是君子行径”。
我看着二舅说：“你也揭我短了”。
二舅说：“我说的是事实”。
我说：“我也没说假话”。
二舅说：“你是小懒猪，还是尿炕精”。
我说：“你不孝顺，还往裤子里拉，你是埋汰精”。二舅刚来红旗镇，因水土不服，导致肠胃不适，一个不及时，就弄了一裤子。
二舅刚要出言还击，姥姥从屋里出来了，说二舅：“你多大人了，天天跟孩子斗嘴，你也真行，有那个功夫，你回屋把自己收拾好，把你那套黑西装熨好，中午佳蕙带回来一个姑娘跟你相看，这次你再把姑娘吓跑，你也就回燕京去，别在这碍我的眼，惹我生气”。
二舅一脸高兴的说：“妈，我可真没吓她们，是他们嫌弃我岁数大，觉得嫁给我吃亏。你放心，这个我一定要把握好，我要好好打扮打扮，先回屋了”说完站起来，急匆匆的出去了。
二舅要不是脚步急促，他的话可信度还大一点，可他急匆匆的离开，很明显这是躲着姥姥，回去想对策了。他那一脸高兴的表情，也是装给姥姥看的。他相亲时，我因好奇偷着看过，那表情摆的像门神，吓得姑娘都不敢跟他直视，说出来的话像刀子，句句戳姑娘的心，给人家姑娘弄得满脸通红哑口无言，最后红着眼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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