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见潘金莲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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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风如刀,雪花就像撒在伤口上的盐,骑在马背上的五个人似乎不把寒冷当回事,他们是谁呢?途经几处路边小店,竟是不想多看一眼。马鞭高扬,不时抽打在马臀上,好像目的地还很远。

  “公子,此处已是阳谷县地面,景阳冈酒店就在前方五里之处,是否停歇少许,为马儿添料?”壮汉大哥征询道。“肚子饿了就直说,少爷我啥时候亏待过你们?”“是。公子待我俩胜于父母!”“今次特殊,切勿耍横添乱。准许逗留半个时辰,吃两杯酒暖暖身,便走。”夏文长心情很好,扬鞭往虚空里抽了两下,甚是潇洒。马儿通人性心领神会,提速窜了出去。

  约莫片刻,望见前面有一酒店,挑着一面招旗在门前,上头写着五个字,“三碗不过冈”。稍远处,是一大片山冈茂林,连绵不见村庄农田,其势可挡车马行进。夏文长道:“洪永旗、洪兴连,酒店后山可有小路通行?”“并不清楚,咱们下马入店问个明白。”永旗回道。

  壮汉大哥叫洪永旗,背插鬼头刀,小弟叫洪兴连,手执三股叉,两仆人没有自己的名字,合称“水火二傻”。五骑到得店前,早有小二候在一边,接过缰绳,就地栓在树下。马背上两只大麻袋装有事物,“水火二傻”两仆各扛一只,随行入店。“店家,切五斤熟牛肉,筛五碗酒。”永旗道。见小二入内,又大声吩咐道:“帮马儿添些上好的草料,汤水要热的。赶路可全靠它了。”小二喏喏连声。

  片刻酒馔上齐,主仆五人各自浅尝一口,啧啧称奇。夏文长道:“山野小店,竟有这等好酒,借问何为‘三碗不过冈’?”店家毕恭毕敬立于桌前,答曰:“我这酒虽是村醪,却比得上老酒的味道。初时入口醇好,少刻便要犯晕,因此,名唤透瓶香,又叫出门倒。但凡熟络往来客商,只吃三碗,便不敢再要,否则断然过不了后边山冈。”壮汉小弟洪兴连插口道:“这么说来,这片山冈藏有近道!又通往何处?”“回客官,此处确有近道,通往清河县,也接连郓城官道。虽说节省几日路程,却是极不好走。向来都是些徒步挑担的小客商走得。”“马匹能否经过?”夏文长来了兴致。“勉强可以。只是,只是……”

  知道是要赚点买路钱的主,夏文长并不计较,冲洪永旗道:“给他银子领路。”“诺!”永旗自缠袋里掏出几个碎银,一把拍在板桌上,提声道:“俺家公子事急,给你赏银,即刻关了破店领路。休要唠叨!”店家慌忙摇手,嗫嚅回道:“便是……是金元宝,老身也不敢消……受啊!”腿脚直打哆嗦。“敬酒不吃吃罚酒吗?看俺割下你这狗头!”永旗呼的自肩背拔出鬼头刀来。店家登时腿软跪地,求饶道:“非老……身之错,只是这……这景阳冈……上出了只吊睛白额大虫,一月之内坏了三二十条人命,官府杖责里正、猎户限时捉拿,客官不信,可到周边路口察访,多有榜文告示,提醒:往来客人结伙成队,于巳、午、未三个时辰过冈,其余寅、卯、申、酉、戌、亥六个时辰,不许过冈。时候正是申牌将过,暮色渐浓,着实去不得,客官三思!”

  “哦,倒是错怪了你。这么说来,寻郓城官道,非走阳谷县不可?”“客官说的是。此处西南百里是阳谷县治,再往西向拐数十里便是郓城官道。约莫耽搁一二天时日,却求得平安……”“甚是。”夏文长还是不温不火,而洪永旗也不再吹胡子瞪眼了。

  五人匆匆用完酒馔,正待收单结帐,倏地听得马嘶蹄急,夏文长心叫糟糕,率先抢出门外。“天啊!”但见栓着的五匹马儿,竟自脱缰,往荒野四散奔走。顾不得责罚店家,主仆五人各展轻功,分头追出。

  其时晚风哀哀,松涛澎湃,所幸雪已止歇。铁扇公子夏文长最先追回自己的坐骑,折返景阳冈酒店时,已花去半个多时辰。那时气急败坏赶回,“店家,滚出来受死!”夏文长骂骂咧咧地走近。门掩着,竟是连小二也不吱声回应。蓦地一惊,心叫完了。抢过去一脚踹出,探头一看,却是哪儿还有那两只装人麻袋的丁点踪迹?!

  话说“多情客栈”里头,武松、曾红钢等人不知云里雾里地趴着桌子便睡。待武松醒时,已是午后未牌时分,心知中了迷药之类的毒物,忙伸展手足、吐纳运气,庆幸并无异状。当即去厨房取来一桶冷水。其时曾红钢亦自醒来,两人各拿碗舀水,一一泼洒弄醒。数了一下,单就少了算卦测字老爷爷和俩少年——追梦、张长弓。黄四娘急步赶往后厨,五个厨子尽皆封了要穴,蓝衣掌柜不知所终;曾红钢穿后厨走甬道闯入篱院马棚,见马匹、镖车、货物一应毫发无损,登时舒了口气。待得众人神志清醒,由武松、曾红钢、黄四娘共同召集,讨论案由事理。然莫终一是。

  武松见时间耗费不起,匆匆话别,独自一人往景阳冈绝尘而去。途中自小店树桩抢了匹马,抛出一锭银入内,喝声“得罪!”骑了便走。申牌过后,远望冈前火光冲天,忙腿夹鞭抽,掩将过去。却是为时已晚,一应财物付之一炬,没了线索。心道定当与追梦等人失踪有关联。当即嘶声吆喝:“有人吗……”没有回音。

  眼前就只有两条路,大路方向是阳谷县治,小道通往清河,与追梦失联有关的路径,是哪一条呢?无人可提供线索意见。怎么选?前些时候“多情客栈”那儿是个三岔口,选取景阳冈这一路,押对了。这一次呢,又是“押赌注”的命运路口,而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抄近道吧,对错各安天命!

  当时武松提了哨棒,端正了范阳毡笠儿,一步一步往山冈小路走去。只想碰运气救回追梦等人,不曾留意官府贴有告示,浑不知有老虎出没,做这样的安排,纯属鬼使神差。

  酉未戌初,景阳冈西南方十里处的“晴文小镇”,街巷空寂,户舍闩门,积雪的地面映着光,而天空昏黑,仅剩寒风呼号的声音。因了景阳冈大虫伤人,猎户人家近半被杖责卧床,近月以来,愁困忧思之绪遍及整个乡里街区。晚饭刚过,老少青壮别无心情,点盏碗灯,拾掇家务,也便各自无话就寝。铺面后两三个房子的一处农舍,一孩童候在巷口,逗着小黄狗嬉戏取乐,家里的父母有要事忙着。这是一家猎户,主人三十几岁壮年,正与一位远道而来的老者絮叨。炕上两少年刚刚醒转,主妇便即端来两碗汤面,热腾腾的勾人胃口。“乖孩子,趁热吃了,锅镬里还有。”

  这两位少年,正是追梦和店小二张长弓,与主人絮叨的老者不是别人——“算卦测字”老爷爷。“爷爷,这是哪儿?”追梦瞪着迷糊眼问。老爷爷努努嘴看向主人,说道:“这位主人姓晴,名朗,叫晴朗。是爷爷的故知。他救了咱爷孙仨。该当好好谢谢人家!”“多谢晴大哥救命之恩!”追梦、张长弓双双下炕拜谢。“两位小哥免礼。”晴朗复道:“此处‘晴文小镇’,隶属阳谷县。我夫妇二人下午随围猎大虫的队伍出发,途经冈前酒店,使诈赚走那五个歹人,借林密路幽遁去,侥幸抢下你们老少仨,不想苏老先生竟在其中,实乃天意也!”

  “再谢大哥大嫂。晚辈追梦尚有不解,我们爷孙仨原本在‘多情客栈’吃酒,几时来了冈前酒店?还有,武松大哥他们哪去了?”主人笑道:“你倒是挺有良心的,知道关心别人。旧时太史公曰:孺子可教也。”追梦道:“乡僻农人,亦能引经据典,想那‘晴文’二字,吾虽不知出处,必与文人雅士有关,此地当真人杰地灵,令人刮目相看!”“呵呵!老成大家,令人刮目相看的不是‘晴文小镇’,倒是你这位追梦少年——小小年纪,胸藏文墨,当真有趣得很!”

  老爷爷插口道:“爷爷姓苏,以后呼我苏先生也行。前事发生了什么,爷爷也不清楚,却能猜个大概:应该是夏文长那帮人在馔食酒水里下了蒙汗药,把大伙儿迷倒,而后掳走咱仨到景阳冈酒店……”

  追梦道:“为何单抓咱们仨?夏文长等人不是被武松吓走了吗?”“依爷爷之见,夏文长的武功绝不在武松或曾红钢之下,能这般不要脸面地示弱吗?必是个心思缜密,城府极深之人。所以去而复返使诈下药,存在可能。至于为何单抓咱们仨,这倒是容易理解,定当与东平府城少年失踪案有关,也与那部不知有无的《明日宝典》有关。而这两项动因合二为一,全指向你,的安排,纯属鬼使神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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