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扑朔迷离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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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安排四组人马前往东平府城及三处娘家查案。追梦特地交代,要留意这家亲戚是否有个与自己一样大的少年,及其玩伴情况。

  午后武松偕追梦去南街寻找石挺。只问得一家杂货店伙计,表明意向目的。那伙计竖起拇指道:“石挺哥甚是仗义豪爽,你俩等着,待我关了铺面,这便引路前去。”“打扰了!”武松拱手道谢,心里思忖:“看来这位新近结交的把兄当真好品相。”往南街行自将尽处,南城门出现在视野里,不如东门气派,略显沉寂。抄近巷右拐,是一片市井民居,时有路人拱手礼让,客气实诚,仿佛来者都是左邻右舍的亲朋好友。

  追梦道:“这地方略有‘梦里水乡’的韵味,既淡定守旧,又是乎卧虎藏龙。端的是内涵丰富且悠闲从容。”武松笑着拉了追梦的手,扯在身侧,“小小年纪,却又包罗万象,当真是个奇迹。找个空闲,将你的往事说与大哥知晓,行不?”“好。”挣了武松的掌握,跑在前头。又走了一条巷道,出口颇为敞亮,地面全是青石板铺就,店伙计站定后往右一指,“前方招旗下那两个大房子便是,在下这便先行告退。”

  武松回礼答谢,抬眼向前望去,见两面旌旗立在门口飘扬,周回是疏疏落落的几个瓦舍窝居,衬出两座院宇格外醒目。当时美美急急走近。位置有些偏远,处在市井边沿,却淡定安逸,视野甚是清楚,不曾想石挺居所竟是连并两套三进豪宅。而门口尤其宽敞,由三面矮墙圈起,覆盖木质顶篷,内里车马辎重屯积不少,还腾出一方演武场,几个架子上插满刀枪剑戟等器械,端的气象非同凡响,不愧“南街小霸王”!

  武松、追梦正自东瞧西看,啧啧称奇,倏地自来路响起一阵嘀哒嘀哒的马蹄声。武松回望,那骑快马已窜至身前一丈立定。一少壮翻身跃下,甚是潇洒,人也长得英气俊秀。“兄台可是打虎英雄武松?”少壮抱拳迎上揖礼。武松道:“正是。阁下怎生称呼?”“烟筱扬,‘威远镖局’三当家。石总镖头该当在屋里,容在下前去通报。”“不必多礼,俺二人随你同去。”“好。”烟筱扬将马栓了,走前头领路。

  二进大厅堂颇为威武,三张太师椅置于中间,石挺居中坐着,身后供奉一座高大关公雕像,身前两侧长椅上,各坐有四名镖头,显是正在议事。见武松等人自一进厅后偏门步出,石挺乍见,赶忙小跑过去,说道:“都头突然造访,让大哥颇为措手不及,失了礼仪,还请见谅!”一众镖头见来者威猛,而且总镖头与其称兄道弟,也便齐刷刷起立作揖。

  一阵声喏礼仪后,石挺将武松引至居中太师椅,武松却又哪肯落坐,说道:“尽管拜为把兄弟,尚且不可乱了规矩。大哥是主,礼当居中主位,小弟是宾,宜坐对面客席,相烦大哥在对面加设两只凳子即可。”

  不想追梦自身后闪出,嘻笑道:“大哥忒也婆婆妈妈,就一个座位,也要罗唆半天。容本小爷代你坐了。”武松急忙喝止,“胡闹!小姑娘家不拘礼仪纲纪,成何体统!”

  众人的关注点登时都聚焦在追梦身上。见她娇小玲珑,精致无匹,竟是无一人哄笑,全是啧啧称羡的表情。武松抱拳行了个四方礼,连说几个“对不起”。就这么谦来让去,耗费了不少时间,终于把位置坐定。石挺居中,三当家烟筱扬坐右侧,武松坐左侧,一旁加了张靠背椅,供追梦坐着。石挺起身对下首诸位一一做了介绍,这才将武松的大名隆重推介,言说已行了八拜之交,日后视之如见兄长。

  原来,十天前武松扬名阳谷县,石挺及一众镖头押镖在外,仅三当家烟筱扬等几位留守人员认得,此时忽见武松本尊,甚是英雄了得,不禁肃然起敬。石挺看向武松,道:“正自讨论案情,几路人马查探数日,全无头绪,不知如何是好?”又望向左下座烟筱扬,“四弟可有消息?”因武松年长几岁,石挺直接改口呼烟筱扬为四弟。烟筱扬道:“毛猴走镖回来当晚确是赌了大半夜,丑时一人自‘狮王赌坊’走出,并无异状,卖雪梨的郓哥亲眼所见,而后见其转入南街而去。又经开酒店的王老爹证实,那时正自下铺面门板打烊,毛猴突然挤了进来,死活赖着不走,非得吃几碗酒不可。约莫丑时将尽,终于送得毛猴出去,也不见喝高症状。再后来也便自没了目击者。”石挺忿然道:“日后再有人胆敢涉赌,第二天自行卷铺盖走人,与‘威远镖局’再无干系!”又道:“有否找毛猴那帮狐朋狗友问询?”烟筱扬道:“仅李四狗、张小三和毛猴结伴。张小三才赌了几把便输光了银子,早早走了人。而李四狗惯于赖着不走,赌桌就像他的床,就这么一个小人物,谁也不会在意,却是自当晚之后,其人再无音讯,不知所终。”

  石挺头点道:“哦,与花千种说的差不多。”武松插口道:“谁是花千种?”石挺讪讪笑答:“便是‘狮王赌坊’门口那个美娇娘!”“呃,这婆娘还真有几分姿色,该是老板娘吧。”石挺道:“也说不清楚,难得一见,起码是个有份量的管事。”

  众人饶有兴趣想听下去,追梦却睨向武松道:“几分姿色是甚么意思?半斤还是八两?”烟筱扬竟自笑将出来,“阳谷一枝花能论斤数两的吗?!”“什么一枝花一斤菜的。这位烟筱扬兄当真孤陋寡闻了,跟紫石街金莲姐比,那位花千种最多只能算是一枝小花骨朵儿!”“小姑娘说的可是武松兄弟的大嫂——潘金莲?”追梦点头复摇头,应道:“是。也不是。”“怎讲?”“是者,潘金莲果真好看,她才能够称得上阳谷一枝花。不是者,潘金莲不是武松的嫂子,而是武松的……”“别瞎扯。说些与本案有关的事儿!”武松红着脸急急打断追梦的话语,不让他继续扯下去。“咋就与本案无关了呢?那枝小花骨朵儿——花千种,她就很可疑!”追梦总想为潘金莲打抱不平,尽管未曾谋面,仍有意贬损那个叫花千种的姑娘。

  石挺生怕两人闹翻脸,当即陪笑道:“小美女,大哥真是佩服你的想像力了,竟能将杀人放火的事与弱女子扯上关系!有证据吗?”追梦嘟嘴道:“没有,凭的是直觉!”“哦!倒是稀奇。”石挺不以为然,却也想看看这位古灵精怪的小女孩还将整出个什么幺蛾子来。而追梦下面的一段话却让众人刮目相看!

  武松素知追梦不可以常理度之,跳跃与转折也许是他的语言风格和思维方式。他东边讲一句,你可能要跑西边才听得懂,他上一句讲张三,下一句扯出了李四,他前面关了门,后面开了窗,这头打压你,那边捧着谁……果然,一番无厘头的瞎搅和后,追梦突然危襟正坐,一本正经。那时追梦抬眼往众人一一扫了一遍,赚足气场,这才开口说道:“诸位觉得没有头绪,我看线索多着呢!一是两位死者都死在‘晴翠饺子馆’门前,都有宵夜的习惯,而且都喜好吃饺子,晴老爹做的饺子。二是两位死者的症状一样,都是心脏异常,怀疑是一种比摧心掌更厉害,能够‘隔空打物’而不留痕迹的武功所为,所以,‘晴翠饺子馆’门口不是致命现场,而是身受重创了还不知道,过几个时辰才发作致死。换句话说,两者都是不知不觉的,习惯性的往饺子馆走,巧合的到那儿倒地死去。三是陈员外一家突然消失了,李四狗也凭空蒸发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些人可能与两宗命案有关,比如直接或简接掌握着一些线索内幕。而两位死者,必定涉及惊天消息,如“少年失踪案”,因此招致杀身之祸。四是凶手必定是位顶级高手,能够使出“隔空打物”功夫,而能够指使这位顶级高手行凶,必有幕后组织。这个幕后组织必须有钱有势,在阳谷县,‘狮王赌坊’算一个吧,尤其毛猴命案与赌坊有关联……”

  石挺不觉站起,率先拍手叫好,接着大厅里的人全都鼓起掌来。

  “给小爷冲一壶碧螺春!口渴了。”追梦眯翕着眼睛享受,两只小腿盘在椅子里,装模作样,若是再给只水烟管,那就是豪绅府第里的外祖母了。

  待得追梦猴子充大王般的一番戏耍后,武松道:“毛猴这一案还怎么继续?”追梦道:“排查当晚所有赌徒,尤其是现场值勤人员,定能发现蛛丝马迹,因为第一现场在赌坊!”“人多眼杂,众目睽睽,怎么行凶?”“人多眼杂碍了谁?赌徒的眼睛全盯在赌桌上。除了一枝花,呸呸呸,小爷说错了,除了那花千种能让赌徒分神,余者,既便爹娘妻儿来了,也不会多看一眼。”武松恍然道:“对啊,何况凶手是位顶级高手,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并非难事。”追梦道:“也不尽然。看场子的值勤员可能瞧得见。”“何以见得?值勤员又不是武林高手。”“谁说非得武林高手才看得出?盯住场子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角落,是他们的职责。所谓业精于勤,长期专注于一项工作,便是这一专业的行家!武林高手是,赌王也是,各行各业概莫如此。当然,想要脱颖而出,还需要天赋,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不赢钱的赌徒。”“甚是。明日封了赌馆,逐一审查拷问!”“不可鲁莽,宜暗中查访,对症下药。”“怎么查?怎么下药?”追梦道:“每个人都有软肋,何况普普通通的看场人员?!”“好!”武松望向石挺,说道:“大哥怎看?”

  “构思缜密,就按追梦的意思办事!”“那好,这方面问题暂告一个段落。”武松续道:“下一个要讨论的,是这个能够‘隔空打物’而不留痕迹的顶级高手,他可能的范围。在座的都是见多识广的江湖中人,还请集思广益开动脑筋。”

  这议题都是大伙儿喜闻乐见的,顿时七嘴八舌说开了,没多久便罗列出一串清单来。

  少年追梦听得有趣,也插口凑热闹,说道:“怎么没有武松与石挺的名字呢?一个是打虎英雄,一个是南街小霸王,声名赫赫如雷贯耳,不像追梦籍籍无名,没有个唬人的名头。”他总是不按常理出牌,话锋一转便捅人笑点,登时又引发一众人等捧腹大笑。尤其烟筱扬笑到打嗝,不能自己,恍若七魂三魄离体而去。

  有顷,烟筱扬才止住笑嗝,说道:“四哥也给你取个响亮的名头可好?”“说来听听。”“叫‘筱扬追梦’吧,颇具诗情画意的。”追梦却不领情,“筱扬——追梦,倒也优雅。只是不想与你有名字瓜葛!”“我的名讳有何不妥?”烟筱扬不以为忤,反倒好奇地想听下去。

  追梦自语:“烟筱扬——嗯,妙妙妙!轻轻飘起,如烟飞扬。”“就是吗!”烟筱扬尚且自鸣得意,追梦已然话锋转向:“却自以为是,拔扈飞扬,好像轻功很好似的!”“马马乎乎过得去!比试一下吗?”烟筱扬悠哉游哉,呷口茶翘起二郎腿,等追梦接招。

 &em头绪,不知如何是好?”又望向左下座烟筱扬,“四弟可有消息?”因武松年长几岁,石挺直接改口呼烟筱扬为四弟。烟筱扬道:“毛猴走镖回来当晚确是赌了大半夜,丑时一人自‘狮王赌坊’走出,并无异状,卖雪梨的郓哥亲眼所见,而后见其转入南街而去。又经开酒店的王老爹证实,那时正自下铺面门板打烊,毛猴突然挤了进来,死活赖着不走,非得吃几碗酒不可。约莫丑时将尽,终于送得毛猴出去,也不见喝高症状。再后来也便自没了目击者。”石挺忿然道:“日后再有人胆敢涉赌,第二天自行卷铺盖走人,与‘威远镖局’再无干系!”又道:“有否找毛猴那帮狐朋狗友问询?”烟筱扬道:“仅李四狗、张小三和毛猴结伴。张小三才赌了几把便输光了银子,早早走了人。而李四狗惯于赖着不走,赌桌就像他的床,就这么一个小人物,谁也不会在意,却是自当晚之后,其人再无音讯,不知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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