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丈青扈三娘第1/4段
夜的阁楼,苏先生握着一杆旱烟枪,那是武大郎走街串巷帮他买回来的,可以当武器使用。二十多年前,因为一位奇女子,江湖第一美人——师清玄,当时三十几岁的苏清晨硬是把烟瘾给戒了。阁楼的深夜,一灯如豆,弱得可有可无,因为苏先生不断地吞云吐雾。缭绕的烟雾里,有数不清的烟圈,自小到大,自清晰到模糊。分明都是句号,写在早就已经结束了的往事里,还提它做甚么?
同样的这些烟圈,看在武松的眼里,全是问号。追梦却闪着双眼,如夜里的寒星,悄悄地数着这满屋无眠的烟圈。他知道,爷爷正在开动脑筋想答案,猜谜面。
良久,苏先生依然故我,恐将前世今生的每个角落都搜索了好几遍,就是不肯说出来分享,他在担心甚么呢?追梦只得自己想。适才山神庙前那个鬼魅般的身影,为什么一击不中就走了呢?以他的轻功,任凭武松、石挺、烟筱扬等人合围,也不见得能够困得住他。而且,自己显然是他锁定的目标人物,就在眼前,为何要放弃,非得等明日傍晚,在“悦来客栈”见分晓呢?他会是圈定在命案里,那“一十三个嫌疑人”之中的哪一个?有了思考方向,追梦在烟雾里寻找目标。能使得出“隔空打物”而不留痕迹的一十三个嫌疑人,他们分别是:丹青妙笔柳时春,铁扇公子夏日阳,残剑商秋,崂山道士凌霄子,淮西金剑先生李助,太湖宝光如来邓元觉,北京大名府玉麒麟卢俊义,独龙冈祝家庄师爷栾廷玉,梁山英雄豹子头林冲,蓝衣社易小楼,以及“三恶人”——李昌浩、栗真、上官云飞。根据自己对那黑衣人的模糊印象,似乎比一抹残红邱向松瘦小些许,参照之前爷爷对凌霄子、易小楼之外一十一个人的描述,宝光如来邓元觉、豹子头林冲、玉麒麟卢俊义、铁扇公子夏日阳,以及“三恶人”之一的李昌浩,这五人可以排除在外,因为他们都是八尺以上大个子。而凌霄子与易小楼,身份神秘莫测,或者,他俩仅仅只是两个名字,连见多识广的爷爷都不能确定虚实。所以,剩下的不能确定的八个人,即:柳时春、商丘、李助、栾廷玉、凌霄子、易小楼,以及两恶人——栗真、上官云飞,都可能是今晚那位鬼魅般的神秘人物!嗯,栗真、上官云飞也许应该排除。因为这两人的武功与“四尊者”相当,而那人,似乎险峻有余,而功力稍差。
那年初秋的桐花山上,梧桐花簇簇鹅黄,似鞭炮炸开,铺满树叶枝梢,极尽炫丽招摇。几只色彩艳丽的雄性孔雀自顶上“风月庵”,望西南坡一路滑翔。那长长的尾巴半开着,泛着闪闪缤纷的靓色,仿佛流星划过,停落在旧时“多情客栈”前三十几丈处,竟是把路旁那株老梧桐踩了个花枝乱颤,形同打情骂俏的黄四娘!门口的黄四娘再无心情撩逗插科,就连惊为天人的江湖第一美人——师清玄也呆住了!以桐花铺底色,天幕作画布,那炫丽的羽毛就是边走边写的彩笔,拖花带穗洋洋洒洒三二里。既便是唐代顶级山水画家李思训,恐也举笔难下,无从着墨!
壶中日月古月胡立于师清玄左侧,襄樊秀士苏清晨在右边,一个拎着酒壶,一个手提烟枪,酒气弥漫且烟熏雾绕,真不知高洁似天人的师清玄怎么受得了。而左右这两人,互称兄弟,更是师清玄的异性知己。还有一位与师清玄年纪相仿的年青人,拄着一柄及腰铁拐,几绺细长的鬓发不安份地飘着,神态较为懒散,仿佛还没睡醒。而人,却潇洒英俊。他没有名字,古月胡唤他金世眠,也是嗜酒之人。这位颇为玩世不恭的金世眠“咕”的猛吸一口,愈发清醒了许多,他将酒葫芦挂在黄四娘臂弯里,时不时往她腋窝搔一把,呵痒逗乐。
“嚄!那家伙是神是鬼?”古月胡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位风一样的少年,约莫十六七岁年纪,如鹰飞兔逃,起落提纵,像似踩着桐花奔跑,自山上呼啸而下。树上的孔雀尚且栖息未定,那追风少年如风而至,探手一兜,轻轻巧巧抱走了一只。古月胡等人相顾骇然!两年之后,在水泊梁山英雄大会上,又见到那少年!个头不见长高多少,轻功仅孟秋娘堪与匹敌,因此其声名跻身“五侠客”之列。他,便是残剑商秋!
苏先生在往昔的故事里神游了一回,终于自报了家门。“老朽不够坦荡,一直隐瞒身份,愧对两位贤良,失礼失敬,还请涵谅!”“爷爷这是说的哪家话,谁人没有私隐?追梦也有许多没有说开的秘密,爷爷要是这么自责,忒也让追梦汗颜!”武松也附和着,“追梦说的是。”“如此多谢了。老朽虚长五十七年,乃襄樊一带人氏,姓苏,字清晨……”武松惊呼道:“可是人称‘襄樊秀士’苏清晨,苏老先生?”苏清晨道:“惭愧,惭愧。年老体弱,空负虚名,日前受挫于邱向松、夏文长等后辈,实在没脸见人了!”武松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且先生年事已高,力拒两位强敌,实属不易,何愧之有?!”“想必爷爷没有称手兵器,以至折扣了战力。”“哦,此话怎讲?”追梦道:“爷爷的武功当是以巧见长,尤其擅长烟枪打穴道,是吧?”苏清晨笑道:“爷爷刚买来烟枪,这才吸了几口,竟被你这小鬼头勘破,爷爷该称你神童,或者叫你一声师傅呢?”“爷爷,您别臊人啦,都快要五更天了,请公开烟雾里的谜底真相吧!”
苏清晨清声道:“烟雾里的前尘往事不足挂齿,只是在这陈年旧事的回忆里,让爷爷想起一个人来。他当时比你大一两岁,如风之疾,似鸟低飞,轻功之高几乎当世无匹,他便是一度销声匿迹了的残剑商秋!”
“哇噻!这么厉害!想必是天赋异禀吧?”苏清晨道:“正是。依刚才你对那黑衣人身法的模糊描述,让我不自觉总要把两者扯在一起,那情景仿佛少年商秋在桐花山追逐孔雀的模样。只是瞎想牵强,当不得真,仅供参考。”但追梦相信了,也认定了。他目力极佳,那黑影自庙前滑下山坡,称之风之疾,或鸟低飞,一点都不过分。说道:“那商秋比之邱向松如何?”“以一敌二,胜券在握;以一敌三,平分秋色。”武松吸了口冷气,追梦吐着舌头。
“不愧‘五侠客’名头!明日傍晚‘悦来客栈’之约,须当小心,马虎不得。”追梦道。武松捏紧拳头,豪气生于脸上,凛然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日早上我挑选数十精兵,乔扮客商入住设伏,务必将这等滥杀无辜的凶顽抓捕归案!”回头望向追梦,“追梦少爷,怕吗?”“怕个鸟!”追梦突然学了武松挂嘴边的口头禅,登时引来哄笑。复道:“正想见证小爷我‘鱼龙舞’功夫,与那家伙的‘草上飞’本领,谁人更胜一筹!”
无论“风之疾”或“草上飞”,都是形容轻功高绝的词语,前者与正能量挂钩,后者沾染蟊贼宵小习气,追梦有意贬低“黑衣人”,或称之为商秋,故意给了他一个“草上飞”的诨号。
苏清晨道:“武功高低的评估只是理论上的比较,若是双方差距不大,胆气信心、临场应变以及武功路数生克等因素,也是决定胜负的关键。相信以都头的官兵,‘威远镖局’的力量,若是部署得当,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只是敌暗我明,心里着实没个底数,如追梦所说,须得小心谨慎才是。”武松道:“先生说的是。邱向松与商秋应该是一伙的,而且邱向松服从于商秋,而两者之后还有些什么,我们不得而知。”追梦道:“还有那个一枝花——花千种,以及‘狮王赌坊’这个组织!”“何以见得?”“你想啊,二当家张翔宇因何战死?”武松道:“因为李四狗。”“李四狗为何被邱向松追杀?”见武松开始迷乎,苏清晨接口:“因为李四狗与毛猴一起去赌博,可能目睹毛猴被谁人施于‘隔空打物’手段,导致心脏损伤,猝死于‘晴翠饺子馆’门前。”苏清晨帮武松理顺线索脉络。追梦接着道:“追杀李四狗乃一箭双雕。一者斩断凶杀目击证人,二者撇清凶杀案件与‘狮王赌坊’干系。所以,商秋、邱向松、‘狮王赌坊’存有内在联系!”武松点头默认,忽又开口道:“现场只有张翔宇及两名手下共三具尸体,彭海洋是逃回来了,那么,另一名趟子手与李四狗呢,死不见尸啊?”追梦道:“另一名趟子手估计已经死在邱向松剑下了,李四狗难以确定。这人看是昏聩赌鬼,人却猴精得很,能够从案发现场的‘狮王赌坊’全身而退,又懂得藏进鱼龙混杂的马王埔镇,其心智不容小觑。”“嗯,有道理。”苏清晨点头认可,续道:“石挺那边是否养有信鸽,能传话到襄阳城吗?”武松不解其意,回道:“有,据说襄阳城里有他们的客商。”“甚好!老朽想借用飞鸽来传书信,请五侠客之首——一年四季郭大年大侠前来加持,方才制得住商秋。兄弟你看呢?”
武松喜道:“他老人家肯来,求之不得。追梦少爷也就安全了。”“哼!”追梦并不领情,“小爷困了,这便去睡。”苏清晨、武松会心一笑,“散了。天将破晓,抓紧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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