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断情小刀第1/4段
且说金世眠、古月胡、师清玄,以及那青年秀才四人,正自贴岩壁缓缓而下,不期上方争斗已然止歇,谁赢了不清楚,却是瓦片乱石滚滚而下。四人正自无力招架,所幸见得下方几株岩松横出,急忙加速滑去,攀住枝杆躲于树底。
“哎哟!”那秀才吃痛哼声,脑袋竟是被乱石擦破,登时血流如注。
古月胡兜手扶着,却无余力腾手帮其包扎伤口,心道这样挂着挨打,早晚也是个死,需得另想个办法。
师清玄值此才缓过神来,望了舍命相救的三个陌生人,满目感恩。见那秀才模样青年血流不止,一脸惨状,心想他为了自己如此受苦,也不知道还能够活多久,饶是她豁达胆大,也不禁嘤嘤涰泣了起来!那青年神情为之一振,仿佛吃了止痛药,居然能够挤出点笑容,言说只是皮肉伤,随后自报家门,称自已来自襄樊一带,名叫苏……
古月胡截口道:“原来是襄樊秀士苏清晨。久仰……”都是急难之际的好汉,几人互通了姓名,尚在絮叨,又一石块砸在头顶枝桠,那松枝喀的一声,险些断折,却也是摇摇欲坠了。
苏清晨的情势更是危如累卵!师清玄见状,复哭将起来。古月胡蓦地心酸,一种无以名状的感觉悄然堆积,心道:若是受伤之人是自己,赚她几滴泪,该有多好!
瓦片乱石扔了一阵,想必那间房舍已被拆成空壳,终于止住。而岩崖树下的四个人已自筋疲力竭,怎生脱困?
关于忍饥挨饿受苦,金世眠首当其冲。自幼遗弃巷陌村野,与孤儿乞丐为伍,餐风宿露,不知爹娘是谁;十岁未到,随师父飘流海外寻宝,几度生死,终得回归故里,也赚得一身好武艺。此时上不够天下不着地,求生艰难,金世眠反倒笑将起来。
师清玄讶异道:“金兄何来美好心情?”对曰:“只因能与师姑娘赴死,夫复何求!?”“少贫嘴。奴家还想多活几年。”“那好,俺这就一直抱着不松手,不吃不喝,直到天荒地老!”“嘴真甜,叫声姐姐!”显然芳心大悦。
世上本无戏言,因为所有的玩笑,都有其真实的成份在里边。金世眠抱得师清玄多时,耳鬓发梢斯磨,更兼体香温度,非常人所能抗力。自觉今此既便死去,足矣!
听得两人言语几近腻歪,古月胡又一次羡慕嫉妒恨。师清玄复道:“不再说笑,快些想办法,如何破局脱困。”瞅了金世眠,他似乎没有听进去,而脸儿不正经,抱着的那只手居然在腰间乱摸,顿觉酥麻难当,脸烫心悸,想嗔却无力,又生怕别人看见。惟闲目任其上下胡作非为,忍着不吱声。
“嗳,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可以解套了!”金世眠嬉皮着脸,言语更加香艳。师清玄动弹不得,又过度解读,将“解套”往歧路上想,心道这人忒也得寸进尺,都甚么时候了,尚且多情,却也不敢睁眼看向金世眠。
金世眠笑道:“小妹腰间绑着的,莫非‘百爪软绳’?”师清玄登时恍然大悟,“哦!对呀,我恁地不曾想起?”金世眠复道,“有劳小妹解了腰间绳索,挂于枝头绑牢。”“嗯!”稍后结束妥贴,说声你俩稍等片刻,便与金世眠自软绳缓缓滑将下去。约莫盏茶功夫,金世眠自谷底传出声来,“古月胡兄,小弟松了绳索,你俩依样施为便是。”几个片刻之后,四人安然落地,在水边草丛寻路,尽皆芜杂,惟凫水能渡。
古月胡略通水性,金世眠更不在话下,游个三天三夜,不费吹灰之力。当即金世眠一手一个,拖着师清玄与苏清晨游在前头,古月胡随后。约莫傍晚时分,凫游至村西渡口,而田家英、田秉义父子候在那儿东张西望多时。见四人无虞,便解了缆绳,曳来渔舟,将金世眠四人捞起,望葫芦岛方向驶去……
晴翠还想继续听下去,胡思文庄主却打住不说了。
“吊人胃口,庄主忒也烦人!”晴翠似猫入瓮里,坐之不住,拽来庄主胳膊直摇晃。而胡思文却怅然若失,叹息数声,方才缓缓道来:“因那日家父及赵师爷受创于那黑衣人,胡某无法同去葫芦岛,只听田秉义说到此处。至于岛上以后怎生光景,只闻得三言两语,东西左右片断不曾接续,无法满足晴姑娘之好奇。”
“只言片语也好!”“嗯。”胡思文概括道:“大略三件事。一是那多次指点师清玄的‘熟悉声音’,来自古月胡掩人耳目的腹语传输,使的是‘传音入密’上乘功夫。该绝艺乃七彩天山梁七剑独创,古月胡不甘示弱瞎琢磨,却是另寻路径,勉强也能用来胡弄人。二是金世眠、古月胡、苏清晨悉数爱上了师清玄。三人名头响亮,都是合适人选,只是这爱情婚姻,乃世间万物之特殊,像硬币的两面,非此即彼。所以,江山尚且可以论功封地,唯独情之一物最是伤人,处之不妥,父子、兄弟、朋友,皆可反目成仇。背着师清玄,金、古、苏三人煮酒问答,剖析心扉,横看竖比。论文斗武功,各有输赢,但金世眠输多赢少——武功第二,文才垫底,自愧不如,因此率先退出,一笑置之。古月胡武功第一,文比第二,加权排名在苏清晨之上。若是将长相身形也纳入考评,二者综合分数旗鼓相当。此外,论用心意笃,古月胡最痴情,也更懂师清玄心声,因此拖金世眠入伙,助师清玄一家脱困高唐州,扮车夫沿途护送,不留声名,无怨无悔;而苏清晨因受伤与舍己,从鬼门关里将师清玄拽回来,他立了第一功,自是加了不少分数。因此古月胡与苏清晨仍然平分秋色……三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葫芦岛就像似一只安逸而权势的蜘蛛,独占中军帐。丛生的芦苇隔离了水道,形成一张交错纵横宛如蜘蛛编织的路网,可以隐居避世。几人小住数日,但觉野趣恬淡,与世隔绝。无奈敌方几拨人马兀自不退,二贤庄不胜其扰,因此无法长住。一番思量谋划,在一月之后,引师清玄一家走水路四百里地,到得水泊梁山。而后开荒置地,织网造船,求得两年安居乐业。不在话下。”
晴翠意犹未尽,起身走过去,摇了摇胡思文肩上以后怎生光景,只闻得三言两语,东西左右片断不曾接续,无法满足晴姑娘之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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